那些cosplay的大學(xué)生們
?12月6日下午兩點，溫州理工學(xué)院的濱海校區(qū)，陽光灑在小操場的綠茵上，伴隨著一段帥氣的開場舞，溫州理工學(xué)院的青創(chuàng)節(jié)正式開幕。
青創(chuàng)節(jié)也叫“創(chuàng)客音樂節(jié)”，這是溫州理工學(xué)院置辦的第三次青創(chuàng)節(jié)。與往常一樣，學(xué)生自愿報名參與由學(xué)校提供的免費攤位，大學(xué)生們發(fā)揮創(chuàng)想，自己當老板，售賣食物、工藝品等，其中也有社團攤位、游戲攤位、校外攤位入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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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創(chuàng)節(jié)人山人海 圖/袁森凱 攝
另外作為“音樂節(jié)”，不乏出彩的音樂節(jié)目。“kpop隨舞”在下午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美妙多樣的歌聲在綠茵的每根草絲上蕩繞。
而在這片綠茵上，更令我注目的是，有一些來自動畫、漫畫、游戲作品中的角色在草坪上穿梭，他們是愛好cosplay的大學(xué)生，他們扮演成虛擬世界的角色，身著虛擬角色的服飾，在綠茵上留下獨特的身影。
文/袁森凱
全文約6785字，細讀大約12分鐘
“只要看到芭芭拉，心情就能變好”
6日下午，兮顏望著綠茵，很惋惜地說：“要不是晚上有課，不然就可以出cos了，可惜了今天這么好的天氣。”
“Cos”是“cosplay”的簡稱。“cosplay”是一般指代通過服裝、道具、化妝、造型等方式，借助攝影、舞臺劇、攝像等形式，對出現(xiàn)在動畫、漫畫、游戲作品中某位角色或者某段劇情進行現(xiàn)實還原的活動。各種漫展是其表演的主要平臺，網(wǎng)絡(luò)是其表現(xiàn)更為廣泛的虛擬舞臺。參與cosplay活動的扮演者統(tǒng)稱為coser或cosplayer。
兮顏在初中就開始對cos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當時的她就開始瀏覽大量有關(guān)cos的內(nèi)容，但因為金錢、時間、精力等原因一直沒有付諸于實際。在今年五月份，兮顏買了第一套c服（coser出cos的時候穿的服裝），做好了一切準備，在同月學(xué)校的社團文化節(jié)，兮顏第一次出了cos。“兮顏”是她的CN，朋友們叫她兮顏。CN（cosername），即coser（玩cos的人）進行cos活動時的自稱。
她當時cos的角色是知名國產(chǎn)游戲《原神》中的芭芭拉。芭芭拉是《原神》蒙德城中西風(fēng)教會的祈禮牧師，也是蒙德城的閃耀偶像，同時也是兮顏第一次進入這個游戲就陪伴著她的角色，這個角色身著藍白長裙，擁有金黃色的波浪雙馬尾。“她很青春活力，然后給我一種很陽光的感覺，我還是挺喜歡這種感覺的，所以也想把這種快樂帶給大家。”兮顏這樣描述芭芭拉。
早在那次社團文化節(jié)開始前，兮顏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假發(fā)和服裝。服裝的原型是來自《原神》在韓國與當?shù)刂_品牌“PizzaAlvolo”展開的一次聯(lián)動活動，《原神》專門為芭芭拉設(shè)計了一套衣服，兮顏照著那套衣服，自己搭了一私設(shè)（私設(shè)是指角色扮演者自己在角色原作中出現(xiàn)過的服裝上進行搭配，以還原角色形象或增加個性的一種角色扮演方式）。
從準備好假發(fā)和服裝，到第一次cos，兮顏的心情難以平靜。那天的社團文化節(jié)，兮顏能明顯感受到來自大家的視線，“挺新奇的，我覺的那種目光帶點羨慕，平時在生活中我就是個小透明，但是在二次元的世界里，不管你cos的怎么樣，大家都會投來目光。就是那種，能夠被別人注視到的感覺。”兮顏并不贊同有些人說這是滿足了虛榮心，她認為這是一次把自己閃光的一面展示給大家的機會，“其實很多人在接觸到二次元的生活后，變得自信了，我認為這是很珍貴的一個點。”
“我覺得挺幸福的，因為自己也能給大家?guī)砜鞓贰！辟忸伝貞浧甬敃r被注視的感受。《原神》中的蒙德城流傳這樣的說法：“只要看到芭芭拉，心情就能變好。”
一位女大學(xué)生與兮顏一樣，從初中就愛上了cos，但是出cos的話也才幾個月。今天她cos的角色是日漫《死亡筆記》中的梅羅。以前的她看到了“小柔和小小白”（一對出名的夫妻coser）中小小白的cos，覺得很帥氣，從此與cos相遇，踏入了cos的大門。“梅羅很潮、很傲，有點小傲嬌。大家都只知道《死亡筆記》中的夜神月、L、彌海砂，也沒有人知道魅上照或者梅羅之類的，想出一下，果然沒什么人知道。”她笑著說，金黃的假發(fā)非常炫酷，她的妝容就像梅羅那樣，很潮，很傲，“cos的時候很開心，平常像個屌絲一樣，但是cos的時候就非常帥。”
“因為我喜歡他才cos他呀。”另一位coser理所當然地回應(yīng)我的問題。這是一位cos了國漫《魔道祖師》中的魏無羨的女大學(xué)生。她從初中就開始cos，上了大學(xué)后，她cos得更加頻繁。一說到魏無羨，她寵溺地說：“他實力很強，有勇有謀，喜歡玩。”她還補充道：“cos的時候可以受到別人夸獎，并且看到和我一樣喜歡這個角色的人我會很高興。還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平常就不會那么孤單，可以一起玩。”
阿杰（化名）cos的是金木研，他不僅收獲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收獲了甜蜜的愛情，他的女朋友也很喜歡cos。在今晚的7點20分，阿杰和他的女朋友將和動漫社的coser們一起，在舞臺上表演動漫社的走秀節(jié)目。
“看著她笑，我也會很開心”
兮顏今年已經(jīng)cos過芭芭拉、納西妲，均是來自《原神》中的角色。兮顏很喜歡《原神》這個游戲，相較于別的番劇（動畫連續(xù)劇），她對這個游戲了解得更多。在《原神》中，不同的國度以不同的國家為原型，璃月對應(yīng)了古代的中國，蒙德則對應(yīng)了中世紀的西歐，游戲中的風(fēng)景、建筑等處處體現(xiàn)著對應(yīng)國家的風(fēng)土人情，這些設(shè)定可以帶領(lǐng)兮顏領(lǐng)略她平日里難以抵達的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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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顏cos《原神》中的納西妲 圖/兮顏供圖
但芭芭拉并不是兮顏最喜歡的角色，當問及最喜歡的角色是誰，兮顏脫口而出：“可莉！”可莉同樣出自《原神》，背著皮制的書包，戴著紅色的貝雷帽，身穿洋裝連衣裙，自成一套活潑可愛的童裝。在兮顏看來，可莉作為一個蘿莉角色，給她帶來很可愛、擁有幸福的生活、情商很高的形象，“是理想小孩的感覺”，可莉身上又存在像小孩子身上特有的調(diào)皮搗蛋的特點。在《原神》游戲的一些劇情中，可莉就像一個小太陽。兮顏喜歡小太陽的存在。
“就是很幸福。看著她笑，我也會很開心。”兮顏這樣描述著可莉，“她給我?guī)砹苏虻那榫w價值。”
“首先像我們cos的角色都是二次元（二維世界）的嘛，把一些喜歡的二次元角色帶到了三次元（現(xiàn)實世界），如果能把他/她cos的很完美的話，會有一種成就感。怎么說呢？就是把一種不真實存在的事物，給具象化了，然后那種成就感，還是蠻高的。”這是兮顏喜歡cos的原因。
涉及現(xiàn)實世界，在兮顏眼中，現(xiàn)實世界總體還是很友好的，只是相對于二次元，包容性沒有這么大。她認為，在二次元的世界里，即便做出那些很出格的事情，大家不會認為奇怪，無論coser出的怎么樣，即便身上有缺陷，但大家都會很友好，不會像現(xiàn)實生活中有人指指點點。
“漫展就是一個大家來釋放在三次元無法釋放快樂的世界吧。就比如，三次你不能像一個孩子一樣躺在地上瘋狂打滾，這會引來大家奇怪的目光。但是如果是在漫展，大家說不定就會來加入你，一起滾。”她舉了一個例子。
“所以每次漫展一結(jié)束就會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經(jīng)過了一場夢，夢醒了又要回到三次元陰暗地爬行了。”兮顏嘆了口氣。
如果今天兮顏晚上沒有課，她將扮演可莉在綠茵場上蹦蹦跳跳。她將變成一個小太陽，留下可愛的足跡。
熱愛的路上并非一帆風(fēng)順
聊到支出，“太扎心了，只能說支出非常的大。”兮顏知道一些名家的店，那些店里的布料做工非常的精細，就像平時穿著的衣服，摸起來是軟軟綿綿的，名家的話料子會多一點，穿起來更舒服，版型也更加還原，這意味著這將能更加還原角色，但這也會帶來價格的上漲。兮顏也知道一些平替店，平替店的料子會差很多，顏色和質(zhì)量都會有點差距，甚至比一些窗簾的質(zhì)量還差，兮顏稱“就像印刷布”。
這時兮顏又回想起第一次cos時的情景，她覺得自己第一次出的cos并不完美，“當時的眼妝和美瞳都不夠，假發(fā)也不是很精致，感覺差點意思。其實那時候剛開始，了解的也不多，就是不太滿意那套。第一次出cos嘛，總體還行吧。”
第一套的芭芭拉消費了她150元左右，接下來的納西妲，消費了她300元左右。今天下午本來要cos的可莉，包括假發(fā)、衣服、配飾、背包、鞋子等道具，那套支出已經(jīng)超過了600元。這對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來說，明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服裝、配飾、發(fā)飾，保證服飾……”兮顏在清點cos不可或缺的內(nèi)容，“假發(fā)！假發(fā)很重要，假發(fā)形狀不對，會差很多的。有些人會不修假發(fā)，直接出cos，就是會很雷（形容遇到事情遭到很大的刺激，像是被雷給劈了一樣），不符合原來的角色。還有妝容和假發(fā)一樣重要，不能不化妝，這是大忌。有些人化的不是很好，大家也會包容。因為能看出來他/她是努力過的。”
“再嚴格一點的話，就是身高的問題。有些一八幾的身高，像我肯定不合適。”兮顏補充到，“身高不夠可以墊，如果身高實在不夠的話，大家也不會特別嚴格，這沒關(guān)系。”游戲芭芭拉身高大概一米五，她cos過的納西妲身高一米二左右和她以后將要cos的可莉身高在一米三左右，納西妲和可莉都是“蘿莉型”的角色。其中芭芭拉的身高和她本人最相近。
“假發(fā)如果是毛娘做的那就不困難，如果衣服直接買名家的那也不困難，‘鈔能力’能解決。”兮顏說,“如果有‘鈔能力’的話，那所有問題都不是問題。”
對于阿杰來說，cos的門檻中，錢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有錢能出有錢的cos，沒錢只能出沒錢的cos。”
兮顏認為，建立起角色很重要。不能根本不了解一個角色，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外貌，兮顏并不覺得占大頭，她認為最重要的是熱愛。“就算長得不好看，妝容上已經(jīng)努力過了，我們是能理解的。只要你有那份熱愛的心，其實都是沒關(guān)系的。但是如果一點都不熱愛，只是硬出，就是會比較雷吧。”她說，“你首先要喜歡，你不喜歡，你別來沾邊。”
兮顏指出，在網(wǎng)上存在只穿著cos服來蹭熱度的人。二次元的熱度比較大，他們穿著某個角色的c服推銷化妝品，并說“我們是coser，我們二次元不騙二次元”，以此來掙二次元的錢。“很雷，非常討厭這種。”兮顏說，“一般大家說的ooc，就是與角色行為不符的動作。也不能拿著一個角色去擦邊，這也是絕對不允許的，那種已經(jīng)算福利姬（拍攝色情或色情擦邊球的圖片或視頻并進行售賣的人）了，已經(jīng)不算二次元了。”
小西（化名）覺得沒什么門檻，只要有愛。
小西在今年加入了學(xué)校的動漫社，今天是他第一天cos，他也遇到了一些難題。首先是時間上的問題。晚上，動漫社的coser們要在青創(chuàng)節(jié)的舞臺上進行走秀，小西就是其中之一。走秀需要排練，排練需要時間，這難免會和其它的校園活動相沖突。下午是青創(chuàng)節(jié)，而他今天上午就參加了一個主持人活動。“還好兩個活動沒有沖突，不然cos就要泡湯了。”他感到很幸運。
“像我面臨著第一次修毛就沒修好的問題，就會遇到困難，克服不了就沒辦法，就要硬上。”在我詢問他扮演的是哪個角色時，他就向我解釋，找毛娘修毛但是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呈現(xiàn)的效果將會與原型角色大相徑庭，所以小西今天就戴著一個帽子來cos。他cos的是《我要成為影之實力者》的希德·卡蓋諾，他穿著紫黑相間的長袍，手里持著一把佩劍，瀟灑帥氣。“除了時間，在修假發(fā)、道具、資金上的問題以及要去執(zhí)行cos這些所熱愛的事情，需要投入的精力是巨大的。”
“畢竟對一個角色的愛是無窮的。”小西笑了，所以他毫不吝惜自己的精力。
兮顏曾學(xué)過做假發(fā)，這她來說并沒有這么困難。她也想過將毛娘作為一個副業(yè)，專門給別人cos的角色做假發(fā)，做出相應(yīng)的假發(fā)形狀,比如說呆毛（動漫人物頭上多出的一撮或多撮突出、翹起的頭發(fā)），最后再定型。
不去找妝娘（化妝師，給coser做化妝的人員）幫忙化妝的話，對兮顏來說最難的部分是妝容。在出cos前，兮顏會先敷一個月的面膜，來減少臉上的瑕疵，以此將膚色更還原要cos的角色。敷一個月的面膜并沒有讓兮顏感到麻煩，“敷一個月面膜算不了什么，最難的是化妝過程”。只是兮顏無法保證化妝能順利完美地進行還原，這是個技術(shù)活，所以她要提前開始練習(xí)。在練習(xí)的過程中，這將逐漸消耗她的化妝品，這也需要讓她準備好所有的化妝品，“這是個問題，這是最麻煩的”。
不止兮顏一人認為化妝是最難的。阿杰也認為假發(fā)和化妝是最難的。
鹵鹵菌今天cos的是國產(chǎn)游戲《明日方舟》里的拉普蘭德。單純喜歡二次元的她，從小學(xué)就開始了解cos，高中時期就已經(jīng)出了不少角色，有日漫《藍色監(jiān)獄》中的蜂樂迴，日漫《全職獵人》中的酷拉皮卡，還有日漫《埃羅芒阿老師》中的埃羅芒阿老師。她笑嘻嘻地說：“cos讓我的化妝水平有了很快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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鹵鹵菌cos《明日方舟》的拉普蘭德 圖/潘健科 攝
“他們那樣優(yōu)秀，我何嘗不可”
“他比較二，和我比較像。他有很強大的實力，但是他有時候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他每次都能在機緣巧合之下達成一些很厲害的事情。”小西描述著希德·卡蓋諾，他是小西熱愛榜排前五的角色，他熱愛著這個角色和《我要成為影之實力者》這部番劇，“這個角色的性格和做的事在現(xiàn)實中雖然不能達成，但我想通過cos他之后滿足自己心理上的一個慰藉。”他的語氣很真誠。
小西走上cos這條路，社團給了他很大的動力。上了大學(xué)之后，他來到了動漫社，驚喜地發(fā)現(xiàn)里面有許多熱愛cos的大學(xué)生們，這無形之中在小西背后推了一把，“里面也有人會cos，所以自己也會被帶動著去嘗試一下，畢竟他們那樣優(yōu)秀，我何嘗不可。”小西逐漸喜歡上了cos，這個青創(chuàng)節(jié)，他穿上紫黑相間的長袍，拿起佩劍，去成為“影之實力者”。
“第一點，他和人物相符合，他讓我對動漫的愛，轉(zhuǎn)移到了我對生活上的愛。”小西訴說著對cos的喜愛，無比真摯熱情，“第二點，帥！就是帥！就是漂亮！”
兮顏最喜歡的角色是可莉，小西也有最喜歡的角色，他最喜歡的是漫畫《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中的相川渦波。可惜的是目前并沒有對應(yīng)角色的c服，一些設(shè)定圖比如服裝、假發(fā)、武器等難以做出來。而且存在時間的限制，“如果給我一年的時間那應(yīng)該可以做出來，但是當時離青創(chuàng)節(jié)只有一個月了，所以達成不了。如果有，應(yīng)該cos的是那個角色。”小西略有點遺憾。
“家長知道嗎？”我問道。
“知道，并且支持，挺幸運的吧。”小西說。
阿杰沒告訴家長他cos的事，他鐵定地認為家長不會支持，因為他覺得他們思想比較保守。
兮顏不知道家長是否知道她cos。兮顏經(jīng)常把自己cos的照片發(fā)在朋友圈，她不確定她的家長是否看到了她的照片。對于家長是否支持她，她難以下定論，“這不好說。”
“我想通過法律去維護”
“那你的專業(yè)能為cos這個行業(yè)帶來什么呢？”
這是我采訪的最后一個問題，不同人有不同的回答。
阿杰的專業(yè)是計算機科學(xué)，他認為他的專業(yè)可以讓他賺更多的錢，更好好地玩cos。
“梅羅”的專業(yè)是設(shè)計藝術(shù)，她負責妝造、假發(fā)等，只要是后期，她都可以。
“魏無羨”是視覺傳達專業(yè)，她可以自己辦活動，自己設(shè)計，自己宣傳。
小西是大數(shù)據(jù)專業(yè)，他將推送關(guān)于cos的視頻，從一些信息中篩選出一些有意義的或與cos相符的信息，再重合組裝起來。
小我cos的是日漫《進擊的巨人》中的三笠·阿克曼。三笠在動漫中是個沉默寡言、表情稀少的少女，她沉穩(wěn)冷靜、實力強大、英姿颯爽，這是她最喜歡的角色。她跟我說到了“約委托”，“約委托”顧名思義就是單主發(fā)布委托并支付款項，而coser們依據(jù)委托完成cos的過程，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這一委托都包含著“約會”的意味，“約委托”就能實現(xiàn)和自己喜歡的角色約會的美夢。她學(xué)的專業(yè)是法學(xué)，她指出約委托有些coser并不是真心喜歡cos的這個角色，會對單主造成不好的體驗，而且其中也存在定價混亂的問題，“我想通過法律去維護。”小我說道。當時她圍著三笠的圍巾，散發(fā)著三笠特有的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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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我cos《進擊的巨人》中的三笠·阿克曼 圖/潘健科 攝
他們有屬于自己的世界
晚上六點，舞臺前有選手在唱歌，觀眾們聚集在圍坐在草坪上聆聽著音樂。動漫社的一些coser們聚集在舞臺背面。中間巨大的舞臺將空間分隔，他們有屬于自己的世界。再過一小時二十分鐘，他們將上臺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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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舞臺將世界分割 圖/袁森凱 攝
在后臺，coser們在拍寫真，有些coser打著燈光、有些cos持舉著反光布，有些coser則負責攝影。阿杰和“霧雨魔理沙”在用各自的“武器”進行“格斗”。不時的有大學(xué)生來找coser們合影。
七點二十分，走秀開始，來自不同動漫或游戲的角色按照順序上臺走秀。每一位coser走秀時，都會響起一段音樂，這段音樂來自角色的動漫或者游戲，或慷慨激昂，或活潑跳動，或宛轉(zhuǎn)悠揚，這段音樂屬于他們扮演的角色，也屬于扮演他們的自己。不同的角色出現(xiàn)在一個舞臺上，他們展示角色的招牌動作，展現(xiàn)獨一無二的風(fēng)采，帶來充滿奇妙和魅力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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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幕所有coser一起上臺 圖/袁森凱 攝
走秀如同燦爛的煙火般很快結(jié)束，而此時青創(chuàng)節(jié)也快接近尾聲。Coser們從舞臺下場，他們一起合影留念之后便分散在操場的各個角落。攤子陸陸續(xù)續(xù)地收起，夜色開始蔓延，天氣慢慢變得陰涼和潮濕，有些coser已經(jīng)回去，有些穿上了外套。夜色籠罩著小操場，我很難找到coser。
在回去的路上，我發(fā)現(xiàn)了四位結(jié)伴而行的coser，cos的角色分別是動漫《86：不存在的戰(zhàn)區(qū)中》中的蕾娜、游戲《東方Project》中的博麗靈夢和霧雨魔理沙以及動漫《五等分花嫁》中的中野三玖，均是四位女性角色，剛剛在舞臺上走秀。
我迫不及待地喊住了四位，在采訪的過程中，我才知道他們四位均是男性。有位女大學(xué)生在采訪的時候緊握著手機在旁邊焦急地等待著。采訪剛剛開始，他們便跟我說，他們有事“要潤了（跑了、溜了）”，采訪只能結(jié)束。
他們走遠后，那位女大學(xué)生仍在我旁邊徘徊，我知道她是想要和coser們合影。我笑著說：“那你快追上去。”
之后，我旁邊那個女大學(xué)生快步小跑上去。他們和那個女生合完影后，夜色遮掩不住女生嘴角向上的弧度，她細細端詳著照片，而他們不知什么時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