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這“3個地方”,勸你空著也別養花!越養越不順,并非迷信
111 2025-08-07
暮春的細雨斜斜掠過青溪鎮的黛瓦,將街角那塊 “墨記風水” 的木牌潤得發亮。木牌邊緣的銅環在風中輕晃,碰撞出細碎的聲響,混著雨聲落在青石板上,濺起微小的水花。檐下的老掌柜收起羅盤時,指腹的薄繭擦過盤面刻度,一滴水珠順著羅盤邊緣滑落,正巧砸在青石板的紋路里,暈開一圈淺痕。這是鎮上人都知曉的征兆 —— 必有誰家的陰宅氣運將生變數。
老掌柜望著雨幕中匆匆而過的身影,喉間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白霧般的氣息在微涼的空氣中轉瞬即逝。三十年風水行當看下來,他見過太多殷實人家只因一處祖墳異動,便在短短數載間家道中落。那些被磚石瓦礫截斷的福氣,就像被利刃斬斷的溪流,初時只是細弱的涓滴,漸漸便徹底干涸,再也難續往日奔騰,只留下滿地狼藉。
今日清晨他路過鎮西的亂葬崗,晨露沾濕了布鞋,草葉上的水珠打濕了褲腳,冰涼的觸感順著腳踝蔓延。忽見幾戶新起的茅舍竟緊挨著墨氏祖墳的龍脈走向,青磚壓著黃土的剎那,他分明瞧見天際掠過一道黑氣,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暈染開來。那是地氣受損的兇兆,藏在雨后初霽的云層里,若不細看便難以察覺。這場雨,怕是專為洗滌將臨的禍事而來,卻洗不掉那冥冥中注定的劫數。
墨硯秋踏著積水走進鋪子時,長衫下擺已沾了不少泥點,深色的污漬順著布紋蔓延,像極了家中近來蔓延的愁緒,層層疊疊壓在心頭。他將油紙傘靠在門后,傘骨上的水珠順著木紋緩緩滴落,在地面積起小小的水洼,倒映著他緊鎖的眉頭。他露出一雙清澈卻藏著憂色的眸子,拱手時衣袖輕晃,露出腕間半舊的玉鐲 —— 那是母親給他求的平安符,玉質已被摩挲得溫潤。“周掌柜,晚輩今日特來請教,家中近來實在不安生。”
被稱作周掌柜的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盞,青瓷杯底與木桌碰撞發出輕響,余音在安靜的鋪子里回蕩。指腹摩挲著杯沿的冰裂紋,那紋路如蛛網般細密,是歲月沉淀的痕跡,每一道都藏著故事。“硯秋可是為你家祖墳之事而來?昨日見你神色匆匆從鎮西回來,我便猜到幾分。” 見青年點頭,他又道,“昨日我已看過,那幾間新屋蓋得太不是地方,像是硬生生往龍脈上釘了釘子,疼得地氣都在抽搐。”
墨硯秋聞言攥緊了袖中的羅盤,冰涼的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生疼,指節泛白如紙。“晚輩祖父上月突然中風,臥床不起,湯藥不斷卻不見好轉,請來的名醫都搖頭嘆息。父親在蘇州的綢緞生意接連虧本,幾船貨物要么遇著風浪沉入江底,要么被官府以莫須有的罪名扣押,損失慘重。家中更是怪事頻發,夜里總聽到器物落地的聲響,尋遍全屋卻找不到半分蹤跡。聽聞西頭王二家蓋房后,我家便再無寧日,這其中定有關聯。”
“你祖父當年請名師定的穴,本是‘回龍顧祖’的上佳格局,多少人羨慕不來。” 周掌柜起身時腰間的玉佩輕響,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絲凝重。他掀開后堂的布簾,一股陳舊的紙張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墨香與霉味,露出一幅青溪鎮地形圖。圖上用朱砂標注的脈絡清晰可見,如人體內奔騰的血脈。“但風水忌逼壓,王二家的墻腳距你家祖墳不足三丈,已犯了煞氣,就像在人胸口壓了塊巨石,連喘氣都艱難。”
墨硯秋湊近細看圖紙上標注的紅點,那紅點如刺眼的血珠,在泛黃的紙上格外醒目。只覺心口發悶,呼吸都滯澀了幾分,仿佛有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可王二說那是他家祖上傳下的宅基地,官府也已批文,紅印蓋得清清楚楚,墨跡未干。我們空口白牙說風水受損,實在沒理由讓他停工,怕是要被人說強詞奪理。”
“官府管陽宅地界,量尺寸、定邊界,敲鑼打鼓劃清界限,卻管不了陰宅氣運流轉,那是天地間的自然法則。” 周掌柜用竹枝在圖上劃出弧線,竹尖在紙上留下淡淡的痕跡,勾勒出龍脈的走向。“你看這龍脈走勢,從終南山蜿蜒而來,如龍游走,到你家祖墳本是回旋聚氣,如水流匯入深潭,生生不息。如今被高墻一擋,氣脈便如被掐住咽喉,進不得也出不得,如何能不衰敗?”
雨停時,天光漸亮,云層被撕開一道縫隙,漏下淡淡的陽光,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墨硯秋提著周掌柜給的黃綢包裹走出鋪子,包裹里的物件隔著布料傳來微涼的觸感,是幾張符紙和一小袋朱砂。陽光穿透云層落在青石板上,積水里的倒影忽明忽暗,像極了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緒,時而燃起希望,時而墜入谷底,輾轉反側。
路過鎮西那片新屋時,他特意駐足觀望,目光沉重如鉛。王二家的青磚瓦房在一眾土坯房中確實氣派,灰瓦整齊排列如魚鱗,墻面粉刷得雪白,在陽光下晃眼。只是墻角正對著墨氏祖墳的方向,墻角的尖角如刀刃般鋒利,在陽光下閃著冷光,仿佛隨時會刺向那片沉寂的墳冢,飲血噬魂。幾個孩童正在墻根玩耍,追逐嬉鬧間,其中一個突然無故摔倒,膝蓋磕在石子上,鮮血直流,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在空曠的田埂間格外刺耳。
守墳的老仆見他前來,忙拄著拐杖迎上來,蒼老的臉上滿是愁容,皺紋如刀刻般深刻。嘆氣時下頜的胡須顫抖,聲音沙啞如破舊的風箱:“硯秋少爺,您可算來了。自打這房蓋起來,夜里總聽見墳后有響動,像是有人拖拽重物,又像是野獸低吼,聽得人頭皮發麻。前日還發現供桌被什么東西掀翻了,祭品撒了一地,香燭斷成幾截,像是被什么東西啃咬過。”
墨硯秋蹲下身查看祖墳前的泥土,松軟的黃土上果然發現幾道不尋常的轍痕,深淺不一,蜿蜒曲折,像是被重物拖拽過的痕跡。他取出羅盤測了方位,指針卻劇烈搖晃,如風中殘燭般搖擺不定,銅針在盤面上瘋狂轉動,久久不能定準,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干擾,失去了方向。
回到家中,繞過影壁便見正堂煙霧繚繞,檀香的氣味濃郁得有些嗆人。正撞見母親在佛前焚香禱告,香爐里的三炷香明明滅滅,火星時閃時隱,像是風中殘燭。煙柱歪斜著散開,不像往常那樣筆直上升,如人的運勢般扭曲。連母親手中的念珠都斷了線,紫檀木珠子滾得滿地都是,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堂屋中格外突兀。
“秋兒,你可請周掌柜問出些眉目?” 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眼角的淚痕未干,新的淚珠又順著臉頰滑落,砸在衣襟上。眼圈紅腫如核桃,布滿了血絲。她握住兒子的手,掌心冰涼,帶著冷汗的濕意。“你祖父今日又昏迷了,大夫診脈后只搖頭,說脈象紊亂得很,時快時慢,怕是撐不了多久。家里的事壓得你父親喘不過氣,昨夜又咳了半宿,一聲聲聽得我心都碎了。”
墨硯秋握住母親冰涼的手,那雙手因日夜操勞而粗糙,掌心的薄繭硌得他心疼,每一寸肌膚都寫滿了辛勞。他將周掌柜的話簡略說了一遍,隱去了最兇險的部分,怕母親承受不住。母親聽完臉色煞白,如紙般毫無血色,踉蹌著后退半步,若非扶住桌沿險些摔倒,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那可如何是好?王二是出了名的蠻不講理,上次去理論還被他推搡出來,指著鼻子罵我們眼紅他家好日子。他怎肯拆房?這是要逼死我們全家啊!”
夜色漸濃,燭火搖曳,將書房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墻上扭曲變形,如鬼魅般舞動。墨硯秋在書房翻遍祖傳的風水典籍,泛黃的紙頁散發著陳舊的墨香,帶著歲月的厚重。手指撫過記載陰宅禁忌的篇章,字跡蒼勁有力,其中一頁用朱砂圈出的字句格外醒目,墨跡鮮紅如血:“宅近墳前,氣脈受阻,三年之內,必有災殃。輕則家宅不寧,六畜不安;重則人丁折損,家破人亡。”
窗外忽然刮起一陣狂風,吹得窗欞吱呀作響,像是有人在窗外磨牙,又像是冤魂的哀嚎。他抬頭望去,只見月色被烏云遮蔽,庭院里的老槐樹影影綽綽,枝椏扭曲如鬼爪,張牙舞爪伸向夜空。竟像是有無數人影在枝葉間晃動,若隱若現,似要破窗而入,將他吞噬在這無邊夜色中。
次日一早,晨露未干,草葉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折射著微弱的晨光。墨硯秋帶著點心和布料去見王二,這些都是母親連夜準備的,希望能緩和關系。那壯漢正在院中劈柴,斧頭起落間木屑飛濺,肌肉賁張,滿臉戾氣。見他上門便翻了臉,眉毛擰成疙瘩,如兩座小山壓在眼前。“我蓋我的房,礙著你家什么事?少拿風水說事,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家蓋新房,自己家運不好就眼紅別人!再胡攪蠻纏我可不客氣,別怪我斧頭不長眼!”
墨硯秋耐著性子解釋,語氣誠懇,姿態放得極低:“王二哥,并非晚輩無理取鬧,只是兩家地界過近,確實影響陰宅氣運。我家近來禍事不斷,祖父重病,父親生意失利,實在是走投無路。還望二哥體諒,能否將房屋后移幾尺?所需費用我家承擔,絕不讓你吃虧。”
“影響你家升官發財?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 王二將斧頭往地上一剁,火星四濺,震得地面微顫,塵土飛揚。“我看你是眼紅我家蓋新房!告訴你,官府都批了的事,白紙黑字寫著,紅泥大印蓋著,休想讓我動一磚一瓦!” 他說著抓起旁邊的臟水,里面還漂著菜葉雞毛,劈頭蓋臉潑了過去,腥臭的氣味瞬間彌漫。
被趕出門時,墨硯秋衣襟上還沾著王二潑來的臟水,腥臊的氣味縈繞鼻尖,揮之不去。他望著緊閉的柴門,門上的銅環在晨光中閃著冷光,像一雙冰冷的眼睛嘲諷著他的無能。只覺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如潮水般將他淹沒。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家族氣運就此衰敗,祖輩積攢的家業毀于一旦,看著親人受苦卻無能為力?
周掌柜聽聞此事,捻著胡須沉吟半晌,煙桿在桌沿輕磕,煙灰簌簌落下,如時光流逝。“硬要他拆房確不現實,強擰的瓜不甜,反而會激化矛盾,讓煞氣更重。或許可尋化解之法,只是需得找到煞氣源頭,這煞氣究竟是如何生成,又藏在何處。這便要你親自守夜探查了,夜里陰氣重,兇險之處,你需多加小心,切不可大意。”
當夜三更,萬籟俱寂,唯有蟲鳴與風聲交織,譜成一曲詭異的夜曲。墨硯秋帶著羅盤和桃木劍來到祖墳附近,露水打濕了褲腳,冰涼刺骨的寒意順著肌膚滲入骨髓。月光透過云層灑下,將新屋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條黑色巨蟒纏繞在墳冢上,透著詭異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
子時剛過,更夫的梆子聲在遠處隱約傳來,“咚 —— 咚 ——” 兩聲,沉悶而悠長,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忽聞一陣奇怪的嗚咽聲從墻后傳來,如泣如訴,又似野獸哀嚎,聽得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他握緊桃木劍循聲而去,劍柄的紋路硌著掌心,帶來一絲踏實的觸感,驅散些許恐懼。只見墻根處的積水正冒著氣泡,咕嘟咕嘟地翻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水下攪動,水面上漂浮的落葉竟打著旋兒沖向墳頭方向,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詭異至極。
羅盤指針瘋狂轉動,銅針幾乎要掙脫盤面的束縛,發出輕微的嗡鳴,穩穩指向新屋墻角的排水口。那里正有渾濁的污水汩汩流出,泛著泡沫和油污,顏色暗沉,散發著惡臭,沿著隱秘的溝壑滲向祖墳的土壤,在地面留下深色的痕跡,如毒蛇般蔓延。墨硯秋恍然大悟,這不僅是擋了氣脈,更是污穢侵了龍穴,陰宅最忌污穢,難怪煞氣如此之重,連羅盤都亂了方寸!
他正要上前查看,指尖剛觸到冰涼的污水,刺骨的寒意讓他渾身一顫。卻見一道黑影從墻后竄出,速度快如閃電,帶著腥風直撲而來,看不清樣貌,只覺一股惡意撲面而來。倉促間他揮劍格擋,桃木劍與某物相撞發出悶響,震得他手臂發麻,虎口生疼。黑影隨即遁入夜色,動作迅捷無比,只留下一股腥臊氣味,在空氣中久久不散,提醒著他剛才的兇險并非幻覺。
回到家中,墨硯秋點亮油燈細看,發現劍身上多了道深深的刻痕,像是被利爪劃過,邊緣還殘留著黑色的污跡,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周掌柜見后神色凝重,眉頭緊鎖如打結的繩索:“這是怨氣所化的陰煞,已具形體,說明煞氣積累已深,再不止住,恐要傷及人命,你祖父的病,怕是也與此有關,被煞氣侵體了。”
墨硯秋望著劍上的刻痕徹夜難眠,燭火燃盡了三支,燈芯結了厚厚的燈花,晨光微熹時終于下定決心。他知道僅憑自己和周掌柜的力量,難以化解這兇險煞氣,必須請動隱居終南山的風水大家玄清道長。可道長已多年不問世事,潛心修行,蹤跡難尋,如何才能請得動他出山?更讓他憂心的是,昨夜那道黑影分明帶著敵意,若在道長到來前再有變故,家族上下老弱婦孺,手無縛雞之力,該如何應對這未知的兇險?
周掌柜聽聞墨硯秋的打算,轉身走向內室,腳步在地板上留下輕微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時光的琴弦上。他從樟木箱底翻出一封泛黃的信箋,紙張邊緣已微微發脆,帶著淡淡的樟腦香,那是歲月的味道。“二十年前玄清道長云游至此,曾染重疾,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是我尋得秘方,采來山中奇藥救了他性命。他欠我一個人情,曾言日后若有難處,可持信物相尋。你持此信前去,或許能請動他。只是終南山路途遙遠,山路艱險,豺狼虎豹出沒,你需即刻動身,早去早回,家中耽擱不起。”
臨行前,墨硯秋將探查所得一一告知父親。父親坐在祖父床前,望著老人蒼白的面容,顴骨高聳,嘴唇干裂,鬢角的白發似乎又添了幾分,在燭光下泛著銀光。他聽完長嘆一聲,聲音沙啞如破舊的風箱:“家中有我照看,你祖父有大夫和下人照料,按時喂藥擦洗,勿要掛心。你務必請道長回來,家中安危全系于你一身。路上萬事小心,切莫逞強,遇到難處多向人請教,錢財不夠就寫信回來,保命要緊。” 他將一枚平安符塞進兒子行囊,指尖微微顫抖,帶著不舍與擔憂。
曉行夜宿半月有余,墨硯秋穿過繁華城鎮,街市喧囂,人聲鼎沸;走過偏僻村落,炊煙裊裊,雞犬相聞。腳底磨起的血泡破了又好,好的又破,結成厚厚的繭子,每一步都伴隨著疼痛,卻從未停下腳步。終于抵達終南山腳,巍峨的山巒在云霧中若隱若現,如仙境般縹緲,讓人望而生畏又心生向往。
山路崎嶇難行,碎石硌得腳生疼,荊棘劃破了衣衫,他卻不敢停歇,怕耽誤了家中大事,祖父的病容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山霧繚繞間,忽見一位采藥老者,背著竹簍,里面裝滿了各色草藥,手持藥鋤,步履穩健。聽聞要找玄清道長,捋須笑道:“道長近日正在山腰觀星臺,與星辰對話,緣者自能見之,無緣者尋遍群山也難遇,小伙子心誠則靈。”
循著老者指引,墨硯秋攀著石階而上,石階上長滿青苔,濕滑難行,幾次險些摔倒,幸好抓住旁邊的古樹枝干才穩住身形。他在一處崖邊石洞見到了玄清道長,洞口藤蔓纏繞,開滿紫色小花,香氣清幽,如世外桃源。道人白衣勝雪,發絲用木簪束起,面容清癯,眼神清澈如古潭。正望著星空掐算,指尖在空氣中劃出玄妙的軌跡,周身云霧繚繞如臨仙境,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聽聞來意,道長接過信箋,目光在字跡上停留片刻,輕嘆一聲:“二十載因果終要了結,躲不過去的。你且隨我來,備好行囊,即刻下山,早去早化解。”
返程途中,道長坐在馬車里閉目養神,面容平靜如止水。聽聞墨硯秋詳述家中變故,緩緩睜開眼睛,眸中精光一閃,仿佛能看透世事。“宅近墳前本是大忌,陰陽相隔,需有界限,如人貼身而臥,難有安寧。再加污水侵穴、尖角沖煞,已是三重破敗,煞氣疊加,如虎添翼。那王二家必是不懂風水,只圖建房方便,節省材料,無意間犯了這五大敗筆中的要害,才引來了災禍,自作自受還牽連旁人。”
墨硯秋不解,拱手請教,姿態恭敬:“晚輩愚鈍,不知何為五大敗筆?還請道長指點迷津,讓晚輩也能明白其中道理,日后也好多加留意。” 他望著道長,眼中滿是求知的渴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線生機。
“一忌屋角沖墳,如利刃穿心,煞氣最烈,主血光之災,傷人傷己;二忌污水侵穴,污穢入地,污染龍脈,使地氣受損,生機斷絕;三忌高物擋脈,如屏風阻隔,氣難流通,聚氣之地變死氣沉沉;四忌動土驚靈,開挖地基驚動先靈,怨氣滋生,糾纏不休;五忌陰溝穿墳,暗水過穴,福氣外泄,如竹籃打水一場空。” 道長一一細數,語速平緩卻字字清晰,如晨鐘暮鼓敲在人心上。“你家這情況已占其三,三煞齊發,相互助長,難怪福氣外泄,災禍頻生,一日重過一日,再拖下去便回天乏術了。”
回到青溪鎮時,已是午后,陽光正好,溫暖地灑在身上,驅散了路途的疲憊。鎮上人見墨硯秋帶回個仙風道骨的道長,都圍攏來看,議論紛紛,像看什么稀奇事,孩子們更是追著馬車跑,好奇地打量著這位仙人般的道長。王二聞訊也趕了來,手叉著腰站在人群外,臉上帶著不屑,見道長氣度不凡,眉宇間的戾氣消減了幾分,卻仍嘴硬:“道長可別聽這小子胡說,我蓋房可是合規合法,官府批文在此,誰也別想訛我半分銀子。”
道長不與他爭辯,只是微微一笑,目光平和如春風拂過湖面。他讓墨硯秋取來清水,親自走到新屋墻角,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大氣不敢出,想看看這位道長究竟有何能耐。只見他將水潑向墻面,水流竟順著隱秘的縫隙滲入地下,如找到歸途的游子,在墳前不遠處滲出地面,將黃土染成深色,清晰可見。眾人見狀皆驚,發出陣陣抽氣聲,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王二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如被寒霜打過的葉子。
“你家排水未做防滲,污水直侵墨氏龍穴,日積月累,已成大患,這土下三尺怕已被污染。” 道長指著墻角,那里的磚石已被污水浸得發黑,長滿了青苔。“此角正對墳頭,形似利刃劈砍,名為‘尖角煞’,主血光之災,家中孩童夜啼、牲口暴斃皆因此煞。再加之房屋高過墳冢,氣脈被壓,三煞齊犯,不僅損他家氣運,你家也受煞氣反噬,怎會安寧?這便是自作自受了。”
王二慌了神,額頭滲出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襟,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眼神躲閃。“那、那我家也接連出事,孩子夜夜啼哭不止,哄也哄不好,請來的郎中束手無策,說是中了邪。牲口更是無故病死,前幾日剛死了一頭耕牛,那可是我家半個家產,損失慘重......”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沒了之前的囂張,帶著一絲哀求,“道長,求您救救我家,我愿聽您吩咐。”
“煞氣反噬而已,你種惡因,自會得惡果,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道長取出羅盤測罷方位,指針在盤上轉動幾周后停穩,指向明確。“你若信我,便依此法化解,否則不出半年,恐有血光之災降臨,家破人亡也未可知,悔之晚矣。”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按道長指點,王二家先請石匠將墻角磨圓,去除尖角,如磨平利刃的鋒芒,再用糯米灰漿填補縫隙,防止滲水,糯米灰漿堅硬如石,防水性能極佳。又重新鋪設排水管道,用陶管將污水引向遠處的溪流,遠離祖墳區域,讓污穢遠離龍穴。
墨硯秋則在祖墳旁立起三尺高的石敢當,精選青石雕刻,石質堅硬細膩,刻上 “泰山石敢當” 五個大字,筆力遒勁,再以朱砂混合雄雞血繪制的符咒鎮于墳前,符咒色澤鮮紅,透著威嚴,據說能擋百煞。
道長親自擇了吉日,選在月圓之夜的子時開壇作法,此時月滿氣盛,陽氣最足。香案上擺著三牲祭品、五谷雜糧,都是上好的物件,香爐中插著三炷高香,香煙裊裊升起,直沖云霄。墨硯秋手持桃木劍護法,神情肅穆,不敢有絲毫懈怠。只見道長念起咒語,聲音洪亮,響徹夜空,符紙燃起的青煙竟化作青龍形狀,盤旋上升,沖向新屋與墳冢之間的空隙,形成一道無形屏障,在月光下隱約可見,如守護神般守護著這片土地。
作法畢,道長額上滲著汗珠,沿著臉頰滑落,面色略顯蒼白,顯然耗費了不少心神,元氣受損。他對眾人道:“煞氣已暫時鎮住,短期內不會再傷人,你們可稍作安心。但根本之法還是房屋需后移三尺,與祖墳保持丈許距離,陰陽相隔,互不干擾,方能徹底化解,永絕后患,否則煞氣仍會再生。”
王二見家中怪事果然消停,孩子夜里不哭了,安穩睡了整宿,牲口也安穩了許多,不再無故生病。他終于松了口,語氣軟了下來,帶著愧疚:“只要能保平安,移就移吧,只是這拆墻砌墻的花費不小,我家近來因這些事已虧空不少,實在拿不出銀子......” 他面露難色,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頭埋得很低。
墨硯秋當即道:“所有費用我家承擔,分文不取,只求兩家和睦,各保平安,不再結怨,往日恩怨一筆勾銷。畢竟鄰里相處,以和為貴,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結仇。” 他語氣誠懇,眼中沒有絲毫怨懟,只有釋然。
父親聽聞此事,雖心疼銀兩,那些銀子是他多年積攢的心血,眉頭緊鎖了許久,最終還是點頭同意:“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家族平安才是根本,人在才有希望。若能化解災禍,讓你祖父好起來,這點銀子不算什么,就當是消災了。” 他拍著墨硯秋的肩膀,眼中滿是欣慰,覺得兒子長大了,有擔當了。
房屋后移那日,鎮上百姓都來幫忙,搬磚的搬磚,和泥的和泥,熱鬧非凡,像是過節一般。拆墻時竟從地基下挖出一窩死鼠,足有十余只,腐爛的尸體散發著惡臭,令人作嘔,眾人紛紛掩鼻后退。都道難怪煞氣如此之重,這等污穢之物埋在地下,靠近祖墳,如何能不生禍端?墨硯秋依道長所囑,在原址撒下糯米與朱砂,又焚香禱告,恭請土地山神見證,化解動土驚擾的先靈,祈求平安。
諸事完畢,道長臨別前贈予墨硯秋一本《陰宅秘要》,書頁泛黃,是手抄本,字跡工整有力。“風水之道,在于和諧,而非爭斗,順天者昌,逆天者亡。陽宅陰宅本是一體,互為影響,切不可只顧己利而傷他人,否則終將自食惡果,悔之晚矣。這本書你好生研讀,可知其中真意,日后也好守護家族氣運。”
目送道長遠去,馬車消失在路的盡頭,揚起的塵土漸漸落下。墨硯秋轉身望向修整后的祖墳,陽光灑在新立的石敢當上,反射出溫暖的光暈,周遭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許多,帶著草木的清香。祖父竟在當日蘇醒,雖還虛弱,卻已能開口說話,聲音雖輕卻清晰,能認出前來探望的家人。父親的生意也漸漸有了起色,幾樁壓著的買賣都順利成交,回款陸續到賬。家中那盆枯了許久的蘭花,竟抽出了嫩綠的新芽,透著生機,像是在宣告著好運的到來。
王二后來見了墨硯秋,總要拱手致歉,臉上帶著愧疚,不再像從前那般蠻橫。“多虧賢侄和道長指點,不然真要闖下大禍,家破人亡都有可能。之前是我糊涂,目光短淺,對不住你家,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兩家從此和睦相處,逢年過節還互相走動,送些糕點吃食,關系日漸融洽,青溪鎮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祥和。
周掌柜望著重歸平靜的青溪鎮,陽光灑在他的白發上,閃著銀光,如披圣輝。他對墨硯秋道:“你可知這風水的真諦?并非改運招財,求一時富貴,而是教人懂得敬畏天地,順應自然,和睦鄰里,心懷善念,方能福澤綿長。做到這些,福氣自會如影隨形。”
墨硯秋撫摸著手中的羅盤,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心安,也讓他明白責任的重量。他望著遠處青山如黛,綠水潺潺,心中豁然開朗。所謂聚氣,聚的不僅是山川靈氣,更是人心和善氣。若人人都能守此道,互敬互愛,不相侵害,何愁福氣不來,災禍不避?這世間的道理,本就如此簡單純粹,只是世人常常忽略。
這場因祖墳而起的風波,歷經波折,牽動人心,終以兩家和解告終,皆大歡喜,為青溪鎮增添了一段佳話。墨硯秋從中悟得,風水并非玄虛之說,更非迷信騙術,而是古人總結的環境和諧之道,蘊含著生存的智慧與自然的法則。
祖墳聚氣的要義,在于尊重自然格局,保持適當距離,互不侵擾,方能讓福澤如細水長流般綿延子孫。那些所謂的敗筆,實則是破壞平衡的行為警示,提醒世人不可妄為,需心懷敬畏。正如周掌柜所言,真正的福氣,從來都藏在敬畏天地、和睦鄰里的善念之中,而非強求而來。
唯有心存善念,行事有度,尊重自然與他人,方能讓家族氣運如江河奔流,生生不息,代代相傳,這或許就是老祖宗留下風水智慧的真正深意,值得后人細細品味,代代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