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樂觀,財運來;人冷靜,避災(zāi)禍;人慎言,免是非
74 2025-08-17
張儀登場的時候,整個戰(zhàn)國都在打翻了的棋局里混亂地走著棋。沒人愿意下慢棋,誰也不肯停一停,大家只想搏一口氣!這個人,出生魏國,少年時代窮得沒法好看,卻偏偏讓他遇見了鬼谷子。鬼谷子的門下,蘇秦和他幾乎是連體,不只是學(xué)問,連命運都像兩把剪刀擰在一起,誰也不要搶著鋒利。蘇秦早早聲名鵲起,張儀反倒寂寂無聞,說是蟄伏也好,說是不得志也罷,其實就是窮到發(fā)脾氣的時候也沒人理他。
真到楚國那一次,才是人生里頭的第一個齷齪坑。張儀跑去投靠昭陽,本來以為能混個飯吃,結(jié)果因為窮,被擺了一道——用傭人的殘羹冷飯,指著他鼻子說你小子是不是偷了和氏璧?一頓打,真鐵——打得他骨頭縫里都響。他不是硬氣,是根本沒得選,咬著牙一句承認都沒有,楚國人最后也只能放人。張儀回家悶不吭聲,翻身第一句不是安慰自己,是問老婆:我舌頭還在?舌頭在,人還活著,術(shù)也沒丟。那會誰能猜到,這就是他和楚國死磕的開端?
有人說受過的羞辱,埋心底,能長成森林。張儀后頭在秦國立功,最狠的一招就是坑楚懷王。明明嘴上哄著一套,背后算盤打得啪啪響。說給六百里地,楚懷王聽了樂,結(jié)果連影兒都沒看到。張儀啥反應(yīng)?從來就是人精一個,剛吃盡苦頭就拿著這碗毒藥灌回去。被騙的不只是楚國,而是整個六國的聯(lián)合。他抓準老秦想東進的骨感野心,拿嘴巴賺出一片疆土,不是巧合,是手段。所以張儀成了秦國相,連封號都有:“武信君”。但有一說一,張儀和蘇秦那點恩恩怨怨,比六國合縱還要復(fù)雜。
張儀的連橫之術(shù),真不是吹的。他看透人性的軟肋和利益交換,如數(shù)家珍,把外交場上的牌打得密不透風。別人玩的是你死我活,他玩的是你打一拳,我順勢遞個枕頭給你睡。蘇秦合縱,六國抱團,張儀一句:“和秦合作,你自己分最大餅”,就讓齊國、趙國抽身而去,聯(lián)盟變孤島。一年一個主意,三年一場驚天動地的翻盤,不服不行。誰能想到口才這東西,不光能救命,還能改天下大勢。
風水輪流轉(zhuǎn),張儀靠“嘴上功夫”把秦國送進東進的快車道。秦惠文王信他,重用他,無論外交還是內(nèi)政,張儀都有份。其實,張儀在秦國的地位,和司馬錯也不是簡單的朋友或同事那么點意思。他們把蜀拿下,為秦國添了一大片地盤。這功勞誰也抹不掉。張儀對外合縱連橫,對內(nèi)沒什么派別,除了自己。更有意思的是,他明知自己鋒芒太露,樹敵太多,還照舊敢和朝里的老狐貍正面剛。原因?或許他從來就覺得世道無常,今天在頂峰,明天進泥坑,誰都說不清。
再說那場和楚國的博弈。張儀把六百里地說成餌,楚懷王真的信了——這不是單靠口才,是利用了對方的貪。他把齊國和楚國關(guān)系攪黃,六國聯(lián)盟前腳剛強,后腳就散了架。等楚國醒悟想打回來,張儀又把齊國拖進來,直接一場大戰(zhàn)打了個翻身。張儀若不是天生的外交家,他早爛在楚國牢里。偏偏他能靠靳尚和鄭袖的關(guān)系保命離開,不止一次。楚國為這事氣得幾乎痛哭。這里有個小插曲,恩怨起于舊怨,了于新仇,舊賬翻到新場合就是利器,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縱橫家都愛記仇,張儀無疑是最記仇的那撥人。
他游說趙、燕、韓三國,把這些看似牢不可破的聯(lián)盟拆得七零八落。就像把一棵大樹的根全挖松了,你讓大樹怎么活下去?秦國的多線壓力一下沒了,六國分崩離析,張儀成了風口浪尖上的人物。他用戰(zhàn)略緩沖換了空間,把秦國人害怕的正面對抗變成了繞著懟。換句話說,六國抱團還能抗秦,六國一散,秦國隨時吃獨食。數(shù)據(jù)能說明:公元前325年—公元前310年間,六國謀秦合縱次數(shù)驟降,從年均三起縮到零星一兩次(據(jù)杜佑《通典》統(tǒng)史)。要說張儀無能?這不是抬杠。
可再聰明的人,也怕棋差一招。秦惠文王死了,新君秦武王年輕氣盛,不耐張儀靠嘴吃飯,還覺得“一介書生”威脅王權(quán)。更慘的是,老同僚們早已磨刀霍霍,想要除掉張儀。張儀怎么自保?裝傻還是跑路?真假難說。他最后選擇辭去秦相職位,這不完全是畏懼,也可能早看透了新王不認舊功。不管是被趕也罷,自己走也罷,張儀離開秦國的那一剎那,也等于切斷了自己絕大部分的政治命脈。
魏國接納了張儀,其實是圖名大于圖利。張儀任魏相,魏國國勢江河日下,沒人信他能改變什么。有一種說法是,魏王也只是想沾張儀那口氣,想試一試這張三寸不爛之舌還能再救魏一次嗎?但一代宗師,終歸也斗不過大勢。齊國趁著魏國虛弱進攻,張儀即便花盡腦筋,也就是托個底,拖點時間。他此時年紀大了,身體也垮了,智謀漸漸失色,無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再擋不住鐵板釜底。
公元前309年,張儀病逝在魏國相府。看起來是個英雄末路,實則也是他不得已的歸宿。多年縱橫,如今剩一口氣悄悄斷在了異鄉(xiāng)。奇怪的是,很多人記住格局和口才,少有人在乎他最后并沒在秦國善終。他的那些布局、大勢、成與敗,全數(shù)歸了黃土。是不是挺諷刺?張儀為秦效力,為魏賣命,王侯將相混一鍋粥,成敗竟然都和他本人沒多大關(guān)系。
也許張儀最大的價值就在于,他把信息不對稱游戲玩到了極致。誰都想做局中人,誰都怕成底層棋子。張儀走到最后,沒能左右天命,但卻穩(wěn)穩(wěn)地影響了所有人的游戲規(guī)則。不只是他,整個戰(zhàn)國的縱橫家,一個比一個撈得狠,結(jié)局都難看。只是,有的死于野心,有的倒在時代洪流里,張儀屬于第二種。他倚仗連橫術(shù)救秦于水火,間接幫秦國拆掉了六國聯(lián)盟。在那之后百余年,秦國統(tǒng)一六國,歷史慣性鋪路,沒有張儀的話也許還得晚好幾年。
事實可能正相反。沒有張儀的連橫策略,六國合縱之勢未必能那么早潰敗。而張儀究竟是秦國的功臣還是魏國的棄子,其實天知道,哪一頭的他更甘心點?據(jù)考據(jù),張儀在魏國時甚至勸魏王與秦修好,反手拿魏做棋子,又給秦國送了不少便利。說他忠于秦?不見得。說他眷戀魏,這也不像。人還是要養(yǎng)活自己。等到身體徹底不行了,哪國都是外鄉(xiāng)。
但是張儀也不是完全贏家。他的結(jié)局不過是一段寂然落幕。張儀的嘴帶來了榮光,也藏著絕望。功與名,他全都撈過一遍,最后還是一人病死異地。看似無奈,卻又不全是悲劇。也許張儀翻了半輩子棋局,到頭來只是想證明一件事:什么都能靠嘴換,只要你敢說,敢賭。歷史還是記住了他的機巧和狠辣,誰敢說他沒有在戰(zhàn)國留下最亮的一道刀痕?
大時代的戲臺上,總有主角以悲劇收場。張儀這樣的人,正是權(quán)力游戲最亮的瘋狂,也是最慘的收場。沒有好人壞人,只有時代走到盡頭前的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