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我退伍后大哥要分家,母親勸我要東邊破房:地勢好后人興旺
84年我退伍后大哥要分家,母親勸我要東邊破房:地勢好后人興旺
窗外的風刮得屋檐嗚嗚作響,像是在給這個冬日添上一層凄涼。
母親搖著那把已經掉了漆的蒲扇,坐在灶臺旁的小板凳上,臉上的皺紋像是被陽光烤干的田地,溝溝壑壑間刻著歲月的痕跡。
"小順子,坐下。"母親拍了拍身旁的小板凳,聲音里帶著一種我熟悉的沉穩。
我是李順生,剛退伍回來沒多久,一米八的個子,在我們李家村算是鶴立雞群。
這一年,剛好是一九八四年,也是我們家不得不面對的一個時刻——分家。
大哥李順天已經結婚三年,有了一個兩歲的兒子,一家三口擠在我家那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土坯房里,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二哥李順地在縣城磚廠做工,一個月四十多塊錢,隔三差五往家里寄錢,但依然無法改變我們家的貧困現狀。
"娘,你叫我有啥事?"我擦了擦手上的泥巴,坐到了母親身邊。
"你大哥要分家。"母親的手指在蒲扇上摩挲著,眼睛看著灶膛里搖曳的火光。
"你爹走得早,這些年我一個人把你們三兄弟拉扯大,沒想到今天也到了這一步。"母親的語氣中有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釋然。
我沉默著。其實早在我退伍前,大哥就已經和他媳婦張桂蘭商量好了分家的事。
在農村,分家是每個家庭必經的過程,就像麥子成熟了就要收割一樣自然。
"爹走得早,家里就那幾畝薄地,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更別說置辦家業了。"母親嘆了口氣,那聲音里有無奈,也有幾分釋然。
"如今你們兄弟都長大了,該各自成家立業了。"
窗外的風更大了,吹動了掛在墻上的那張我和戰友們的合影,照片里的我穿著筆挺的軍裝,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朝氣。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能考上軍校,留在部隊,可惜最后還是因為文化課成績不夠理想而被刷了下來。
"娘,我不想分家。"我低聲說道,"我剛退伍回來,還沒找到工作,能幫您做點啥?"
母親抬起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龐,她的手粗糙而溫暖,就像我們家門前那塊歷經風霜的青石。

"傻孩子,分家不是散伙,是讓你們各自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母親微微一笑,眼角的皺紋像是一朵綻開的菊花。
"再說了,你大哥家里有了孩子,需要更多空間,這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母親說得對。自從我退伍回來,家里本就不大的房子更顯擁擠,晚上睡覺時,我只能在門廊處搭一張小床,風吹雨淋的,但我從未抱怨過。
"明天你大哥會把村里的幾位長輩請來,商量分家的事。"母親站起身來,走到屋角,從一個布袋里掏出一卷已經發黃的紙,那是我家的房契地契。
"我想提前和你說說。"
我點點頭,心里卻有些忐忑。我們家的家產不多,除了這間祖輩留下的老宅,還有村東頭的三畝薄田,村西頭的兩畝菜地,以及家里的幾件簡陋家具。
說是分家,其實也沒什么可分的。
"你爹走的時候,家里就這老宅一處像樣的房子,后來東邊那間破屋是我一磚一瓦攢錢蓋起來的。"母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自豪。
"雖說那間東屋年久失修,屋頂還漏雨,但好在地基結實,地勢也好。"
我知道母親說的是哪間房子。那是村東頭一間看上去不起眼的土坯房,自從我記事起,那間房子就一直空著,偶爾用來堆放些雜物。
"大哥肯定想要老宅,畢竟他有孩子,需要更多空間。"我推測道。
母親點點頭:"你大哥已經和我說了,他想要老宅和村西頭的兩畝菜地。"
"你二哥在縣城工作,回來得少,他說只要村東頭的兩畝薄田就行,剩下的那畝給你。"
我有些驚訝:"那我住哪?"
"東邊那間破屋。"母親看著我的眼睛,目光堅定。
"雖然那房子看起來破舊,但地勢好,坐北朝南,背靠小山,前臨水塘,是個風水寶地。"
我不由得笑了:"娘,您還信這個?這都什么年代了。"
母親沒有生氣,反而神秘地笑了笑:"信不信由你,但那地方確實不錯。"
"當年你爺爺選這塊地時,村里人都笑話他傻,因為那里當時是個荒坡,寸草不生。"
"可你爺爺卻說,這地方將來必定是個聚寶盆。"

我點點頭,不想反駁母親。在我看來,所謂的風水不過是老一輩人的信念。
但是,對于一個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母親來說,這些信念支撐著她度過了無數艱難的日子。
"我記得那房子屋頂漏雨,墻壁也開裂了。"我試探著說道。
"是啊,需要修繕,不過地基結實,骨架也沒問題。"母親的聲音中透著一種堅定。
"你是當過兵的人,吃過苦,這點困難算什么?"
想起部隊里的那些日子,我不禁笑了。確實,比起在大漠里野營,在雨雪中行軍,修繕一間破屋根本不算什么。
"再說了,你現在也沒成家,一個人住那間小屋足夠了。"母親繼續說道,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等你將來娶了媳婦,可以在旁邊再蓋房子,那塊地方空間大著呢。"
我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母親的良苦用心。在她眼里,我永遠是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小兒子,即使我已經在部隊鍛煉了三年,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娘,您放心,我聽您的。"我握住母親粗糙的手,堅定地說道。
"那間東屋就東屋吧,我會把它修整好的。"
母親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冬日里的一束陽光:"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你大哥他們可能會覺得我偏心你,給你安排了那么破的房子,但你記住,那地方看似不起眼,實則大有用處。"
我點點頭,盡管心里仍有疑慮,但看到母親欣慰的表情,我也不忍再多說什么。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幾位長輩就來到了我家。大哥一家早早地準備好了茶水點心,二哥也從縣城趕了回來。
分家儀式在我們家的堂屋進行,由村里德高望重的張大爺主持。
"今天李家要分家,按照咱們村的規矩,長子繼承老宅,次子和幼子另立門戶。"張大爺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不過具體怎么分配,還是要看家里人的意見。"
大哥站起身來,朝著母親深深鞠了一躬:"娘,兒子想要老宅和西邊的兩畝菜地,您看行嗎?"
母親點點頭:"行,你有孩子,需要更多空間。"
二哥也站了起來:"娘,我在縣城工作,回來得少,就要東頭的兩畝薄田吧,以后好種點糧食補貼家用。"

母親再次點頭,然后看向我:"小順子,你是娘的小兒子,也是最晚成家的,娘給你安排了東邊那間破屋和剩下的一畝薄田,你沒意見吧?"
在場的長輩們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在農村,長子通常會繼承老宅,而次子和幼子則會分得其他房產。
但像我這樣,只分到一間破屋的情況,確實少見。
"娘,這不合適吧?"大哥有些不安地說道。
"小順子才退伍回來,給他安排那么破的房子,他怎么住啊?"
"是啊,娘,要不我和小順生換吧,我一個人在縣城,回來得少,住那破屋也無所謂。"二哥也跟著說道。
我看著母親,發現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種期待,似乎在等待我的決定。
"大哥,二哥,我沒意見。"我站起身來,聲音洪亮,那是我在部隊養成的習慣。
"那間東屋雖然破舊,但地勢好,我可以修繕一下。"
"再說了,我剛退伍回來,還年輕,住哪都行。"
長輩們都點點頭,似乎對我的態度很滿意。
"好小子,有志氣。"張大爺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愧是當過兵的人,懂事。"
就這樣,我們家的分家儀式順利完成。大哥繼承了老宅和西邊的兩畝菜地,二哥得到了東頭的兩畝薄田,而我,則擁有了那間破舊的東屋和剩下的一畝薄田。
分家后的第一個星期,我開始著手修繕那間東屋。屋頂的瓦片已經破損不堪,墻壁上的裂縫像蜘蛛網一樣密布,門窗也搖搖欲墜。
但正如母親所說,地基確實結實,骨架也沒有大問題。
我先是從村里借來了工具,拆掉了舊瓦片,然后去鎮上的建材市場買了新的。
雖然花掉了我部隊里攢下的積蓄,但看著煥然一新的屋頂,我心里還是很滿足的。
然后,我又用泥巴修補了墻壁上的裂縫,換上了新的門窗。
一個星期下來,那間破屋已經煥然一新,雖然簡陋,但至少不再漏雨透風了。
"小順子,做得不錯。"母親站在門口,看著我忙碌的身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看,這房子翻新一下,多敞亮。"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著說道:"娘,您說得對,這地方確實不錯。"
"白天陽光充足,晚上又涼爽,比老宅舒服多了。"
母親的眼睛閃爍著光芒:"這就對了。"
"你爺爺當年選這塊地時就說過,這里坐北朝南,背靠青山,前臨碧水,是個風水寶地。"
"將來你在這里成家立業,必定會興旺發達。"
我笑著搖搖頭,不再反駁母親的信念。在我看來,房子住得舒不舒服,主要還是看自己的努力和付出。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在東屋住得越來越習慣。每天早上,第一縷陽光會從窗戶照進來,溫暖而明亮;晚上,微風輕拂,帶來山間的清新空氣,讓人心曠神怡。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開始四處找工作。這年頭,農村青年要找一份像樣的工作并不容易,特別是在這個偏遠的小村莊。
我騎著自行車,跑遍了方圓幾十里的鄉鎮。有時候一天跑五六個地方,晚上回來累得腰酸背痛,但第二天天不亮又起床出發。
母親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小順子,別太著急,好工作總會有的。"她總是這樣安慰我。
終于,在我跑了半個月后,鎮上的供銷社招了我。雖然只是個搬運工,月工資才四十塊錢,但在當時已經算是不錯的工作了。
每天天不亮,我就騎著自行車去鎮上,晚上天黑了才回來。一來一回就是二十多里路,風里來雨里去,但我從不喊苦。
部隊里的那三年,什么苦沒吃過?比起在大雪里站崗,在烈日下訓練,這點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一個月下來,我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資——四十二塊五毛錢。
那天晚上,我把錢交給了母親,她接過錢,手微微顫抖,眼圈有些發紅。
"兒子長大了,會掙錢了。"母親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這些年來,母親一個人拉扯我們三兄弟有多不容易。爹走得早,家里的重擔全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下地干活,照顧家庭,樣樣都得她親力親為。那雙曾經細嫩的手,如今已經粗糙得像樹皮一樣。
"娘,您放心,以后我會好好孝順您的。"我握住母親的手,堅定地說道。

在供銷社工作了半年后,我被提拔為售貨員。這意味著我不用再整天搬重物,可以在柜臺后面賣貨了。
工資也漲到了六十多塊錢。這在當時的農村,已經是很不錯的收入了。
每天下班后,我還會抽時間在自家的那畝薄田里耕作。種點蔬菜,養幾只雞鴨,不僅能改善生活,還能省下一筆不小的開支。
漸漸地,我的小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東屋在我的精心收拾下,雖然簡陋,但干凈整潔,住著舒適。
院子里,我種了些花草,還搭了個小菜園。每到傍晚,坐在院子里乘涼,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心里滿是成就感。
與此同時,大哥在老宅里卻遇到了麻煩。老宅雖然寬敞,但年久失修,每逢下雨天,屋頂總會漏水;冬天寒風刺骨,門窗的縫隙像是故意和他們作對。
更糟糕的是,大哥的兒子經常生病,一年到頭,醫藥費花去了家里大部分積蓄。
大哥的媳婦張桂蘭常常抱怨:"當初真不該要這個老宅,破得很,住著一點都不舒服。"
大哥也只能嘆氣:"誰知道呢,看著挺好的,住進來才發現問題一堆。"
二哥在縣城的生活也不順利。他在磚廠的工作越來越累,工資卻遲遲不見漲,加上縣城的物價上漲,生活更加拮據。
他有幾次回村時,都對我說:"小順子,你這日子過得比我都好啊。"
我只是笑笑,沒多說什么。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沒什么好炫耀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已經是一九八五年的夏天。這一年,我們村附近發生了一件大事——縣里決定在村東頭修建一條通往縣城的公路。
這條公路恰好從我家東屋附近經過。消息一傳出,村里人都議論紛紛。
"這下子,村東頭的地可升值了!"村里人這樣說道。
確實,有了這條公路,村里人去縣城就方便多了,不用再繞遠路。而且,沿路的地勢也會隨之升值。
我的東屋正好位于公路規劃線不遠處,這意味著,未來我去鎮上上班會更加方便。
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后,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吧,我就說那地方是塊風水寶地。"

"這才剛開始呢,以后會有更多好事發生。"
公路開工的那天,我特意請了半天假,站在自家門口看著挖掘機和推土機轟隆隆地工作。
那聲音在我聽來,像是時代前進的腳步聲,充滿了希望和活力。
公路修建期間,施工隊的人時常來我家喝水休息。我總是熱情地招待他們,倒水遞煙,噓寒問暖。
一來二去,我和施工隊的隊長老王成了朋友。老王是個爽快人,五十來歲,在建筑行業干了大半輩子,經驗豐富。
"小伙子,你這地方不錯啊,背靠青山,前臨大路,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值錢。"老王有一次這樣對我說道。
我笑著點點頭:"這是我娘給我選的地方,她說這是塊風水寶地。"
老王哈哈大笑:"你娘有眼光!現在國家大力發展經濟,修路架橋,這種地勢好的地方肯定會越來越搶手。"
"你要是有條件,可以考慮在路邊蓋個小店,做點小生意,肯定比在供銷社打工強。"
老王的這番話,讓我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
是啊,有了這條公路,來往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如果能在路邊開個小店,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公路修了大半年,終于在一九八六年初完工。這條嶄新的柏油路,像一條黑色的絲帶,連接了我們村和縣城。
村里人的出行方便了許多,以前去縣城要騎自行車走兩個多小時的土路,現在坐班車只需半個小時。
就在公路通車不久,一個意外的機會來了。鎮上的供銷社要改制,作為正式員工,我可以以優惠價格買下一部分股份。
這需要一筆不小的錢,大約兩千元。對于當時的我來說,這是一筆巨款。
我猶豫再三,最終決定向母親商量。母親聽完我的打算后,沒有立刻表態,而是陷入了沉思。
"娘,您覺得我該不該投這個錢?"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母親抬起頭,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兒子,這事我拿不準,但我相信你的判斷。"
"你這些年在供銷社工作,對行情應該比我清楚。如果你覺得值得投,那就去做。"

"家里還有些積蓄,你爹留下的那些錢我一直沒動,正好給你用。"
我沒想到母親會這么支持我。那些錢是父親生前辛苦攢下的,母親一直視如珍寶,從未動用過。
"娘,這錢太貴重了,我不能用。"我有些感動地說道。
母親卻堅定地搖搖頭:"錢放著不用,遲早會貶值。你爹若是在天有靈,也會希望這筆錢能幫到你的。"
就這樣,在母親的支持下,我拿出了所有積蓄,又借了母親一部分錢,湊齊了兩千元,買下了供銷社的股份。
這在當時看來是一個冒險的決定,但我相信,改革開放的浪潮已經席卷全國,小鎮的經濟肯定會越來越好。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的。隨著改革的深入,供銷社的生意越來越好,不到一年時間,我的投資就翻了一番。
每個月除了固定工資外,還有一筆不小的分紅。這讓我的經濟狀況迅速改善。
一九八六年底,我用攢下的錢,在自家院子里蓋了一間新屋,作為正房。那間東屋則改造成了廚房和儲藏室。
新房雖然不大,但磚混結構,堅固耐用,比周圍的土坯房要好得多。
村里人路過我家門口,總會駐足觀望,嘖嘖稱奇:"小順子這幾年發達了,蓋了新房子,日子過得紅火啊!"
母親聽到這些話,臉上總是洋溢著自豪的笑容。我知道,她是為我高興,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驕傲。
一九八七年春,一個更大的驚喜來臨了。縣里決定在村東頭建一家紡織廠,而選址正好就在我家附近。
這意味著,將來會有大量工人在這里上班,周圍的地價肯定會上漲。而我家東屋的位置,簡直就是黃金地段。
"娘,您真是料事如神!"我忍不住感嘆道,"當初您非要我選這間東屋,現在看來,這確實是塊風水寶地!"
母親只是淡淡一笑:"不是我料事如神,是你懂得珍惜,肯努力。"
"再好的地方,如果不用心經營,也會荒廢;再差的環境,只要肯付出,也能出彩。"
母親的話讓我深受啟發。是啊,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工作,勤儉節約,積極尋找機會。
如果不是這樣,即使住在再好的地方,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紡織廠的建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為了更好地適應這個機遇,我決定辭去供銷社的工作,準備自己創業。
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在自家門口開一家小賣部,主要面向紡織廠的工人。
當時的小賣部并不多見,大多數日用品還是在供銷社購買。但我預見到,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個體經營會越來越普遍。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母親,她非常支持:"好主意!自己當老板,總比給人打工強。"
于是,我用供銷社分紅的錢,加上平時的積蓄,在自家門前蓋了一間小店。
店鋪不大,但貨架齊全,從日用品到食品飲料,應有盡有。因為我在供銷社工作多年,對進貨渠道和價格都很熟悉,所以能以較低的價格獲取商品。
小店開業的那天,我特意貼了紅紙,放了鞭炮,招待了村里的親朋好友。大家都來祝賀我,連大哥和二哥也專程趕來捧場。
"小順子,沒想到你小子這么有出息,才幾年功夫,就當上老板了!"大哥拍著我的肩膀,語氣中滿是贊嘆。
二哥也感慨道:"當初分家時,我還擔心你住那破屋會受罪,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你現在的日子比我們都好。"
我笑著搖搖頭:"這不是什么風水,是因為我遇到了好時機,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政策。"
母親站在一旁,聽著我們兄弟的對話,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小店開業后,生意出奇的好。紡織廠的工人們下班后,總會來我這里買些日用品或者小零食。
因為價格實惠,服務周到,我的小店很快就在周圍有了口碑。半年不到,我就收回了成本,開始盈利。
一九八七年底,縣里又傳來一個重大消息——紡織廠要擴建,需要征用周邊的土地。
我家那塊地正好在擴建范圍內。廠方提出了豐厚的補償:五千元現金外加縣城一套兩居室的樓房。
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母親時,她并沒有顯得特別驚訝,反而是一種釋然的表情:"我早就知道,那地方遲早會派上大用場的。"
"老祖宗的話果然沒錯,地勢好的地方,總會被人看中。"

補償金一到手,我就和母親商量,想帶她去縣城住。縣城的條件比村里好多了,有自來水,有電燈,冬天還有暖氣。
但母親卻堅決不同意:"我一輩子都在農村,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
"再說了,我走了,你大哥怎么辦?他媳婦身體不好,孩子還小,需要我幫著照顧。"
"你就安心去縣城發展吧,有空常回來看看我就行。"
我知道,母親的心里始終牽掛著這個家,牽掛著她的兒孫。即使條件再艱苦,她也不愿離開這片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土地。
最終,我尊重了母親的決定。我用補償金在縣城買了一套小樓房,自己搬去縣城住,同時在縣城開了一家小商店,規模比村里的大多了。
每周,我都會回村看望母親,給她帶些城里的好東西。每次見到母親,她都會問我在城里的生活怎么樣,生意做得如何。
"小順子,你現在住的地方好嗎?"母親總是這樣問我。
"好,娘,我住的地方可好了,樓上樓下,寬敞明亮,冬暖夏涼。"我總是這樣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母親滿意地點點頭,眼睛里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一九八九年春,我在縣城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經從一家小商店發展成了一家小型超市。
這在當時的縣城,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成就了。許多人都羨慕我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事業。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源于那個看似不起眼的決定——接受了那間東邊的破屋。
正如母親所說,那地方雖然當時看起來破舊不堪,但地勢好,位置佳,正好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機。
一天,我開車回村看望母親。車子沿著那條已經擴建成雙向車道的公路,平穩地行駛著。
遠遠地,我就看到了村口那熟悉的老槐樹,以及樹下坐著的那個熟悉的身影——母親。
她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布衣,頭發已經全白了,但坐姿依然挺拔。看到我的車子,她立刻站了起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我停下車,快步走到母親面前:"娘,您怎么在這兒等我?我不是說我自己會回家嗎?"
母親笑著拍了拍我的手:"我知道你今天要回來,就出來等等你。"

"看到你開著自己的車回來,娘心里高興。"
我攙扶著母親,慢慢地走回家。途中,我們經過了那片曾經的東屋所在地,如今已經變成了紡織廠的一部分。
"娘,您還記得當年我們分家時,您讓我選那間東屋嗎?"我突然問道。
母親點點頭,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記得,當然記得。"
"您當時為什么非要我選那間破屋呢?"我好奇地問道。
母親停下腳步,看著遠處的紡織廠,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因為我了解你,知道你能吃苦,有毅力。"
"那間破屋看似不起眼,但地勢好,位置佳。只要肯付出,肯努力,遲早會有回報。"
"再說了,你爺爺當年選那塊地時就說過,那是塊風水寶地,將來必定會有大用處。"
聽著母親的話,我心中一陣感動。原來,母親早就為我謀劃好了一切。
她知道我的性格,知道我能吃苦耐勞,所以才放心把那間看似不起眼的破屋交給我,因為她相信我能把它變成一塊寶地。
"娘,您真是太聰明了。"我由衷地感嘆道。
母親笑著搖搖頭:"不是娘聰明,是娘相信你。"
"任何環境,只要心懷希望,勤勞肯干,都能創造出美好的生活。"
母親的話像是一盞明燈,照亮了我的心靈。是啊,人生的道路上,我們常常會面臨各種選擇和挑戰。
有時候,看似不利的處境,可能隱藏著巨大的機遇;看似簡陋的起點,可能是通往成功的捷徑。
重要的不是起點的高低,而是我們面對生活的態度和付出的努力。
如今,當我回首那個決定——接受那間東邊的破屋,我不禁想問:生活中,我們是否常常被表面的光鮮所迷惑,而忽視了那些看似平凡卻蘊含無限可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