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風水”會影響健康!這10點你一定要知道!
170 2025-08-07
第二章 鬼墟中的量子獸
> 當認知的基石崩塌,謊言成為唯一的貨幣。
> 黑市在六合廢墟的裂隙中生長,販賣著被篡改的物理法則。
> 量子獸的嘶吼是空間本身的哀鳴,
> 而獵人的子彈上,刻著人類最后的尊嚴:
> **“我選擇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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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鬼墟中的量子獸 (萬字版)**
**1.**
冰冷。粘稠。失重。
意識像被扔進湍急的暗河,在光怪陸離的碎片中沉浮。陸離感覺自己被分解了,又或者正在重組。視網膜殘留著機械巨眼那冰冷齒輪瞳孔的烙印,耳蝸深處回蕩著空間撕裂的恐怖尖嘯,靈魂則被那行熔巖血字——“**觀測者第六,你弄臟了道標**”——反復灼燒。
“呃……”一聲痛苦的呻吟從他喉嚨里擠出,伴隨著劇烈的嗆咳。他猛地睜開眼。
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
是散發著霉味、鐵銹味和某種劣質合成消毒劑氣味的逼仄空間。一盞接觸不良的熒光燈管在頭頂滋滋作響,投下慘白晃動的光暈。他躺在一張冰冷堅硬的金屬臺面上,身下墊著粗糙的帆布。空氣潮濕而凝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的刺痛。
他掙扎著想坐起,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卻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尤其是太陽穴,仿佛有燒紅的鐵釬在里面攪動——那是“陰維度坍縮顯影”留下的殘酷后遺癥。脖子上那個粗糙的黑色頸環抑制器還在,但紅光已經熄滅,摸上去一片死寂的冰涼,如同套著一個冰冷的項圈。
“醒了?”清冷的女聲從角落傳來。
陸離猛地轉頭,動作牽扯到頸部的傷處,又是一陣眩暈。燭九靠在銹跡斑斑的金屬門框上,墨綠色的風衣敞開著,露出里面深灰色的作戰服。她臉上那副巨大的護目鏡此刻推到了額頭上,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瞳孔深處似乎沉淀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警惕。她手里正把玩著一個扁平的金屬酒壺,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壺身。
“這是哪里?”陸離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砂紙摩擦。
“**鬼墟**。”燭九言簡意賅,擰開酒壺抿了一口,辛辣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宛委之藏’地下一百七十米,六合體系崩塌后最大的認知黑市。也是目前唯一能暫時避開那只‘眼睛’掃描的耗子洞。”她頓了頓,目光落在陸離脖子上的頸環上,“你的抑制器超載燒毀了核心回路,暫時就是個鐵環。別試圖強行開啟神合感知,除非你想把這里變成第二個拍賣場,順便把自己的腦子煮成豆腐花。”
“那只眼睛…到底是什么?”陸離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干得發痛,“還有道標…觀測者第六…”拍賣場那毀天滅地的景象再次沖擊著他的神經。
燭九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銳利,如同實質的刀鋒刮過陸離的臉。她放下酒壺,走到金屬臺前,俯視著他:“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觀測者陸離**。”她刻意加重了那個編號般的稱謂,“在‘宛委之藏’之前,你最后一次接觸‘道標’是什么時候?在哪?發生了什么?”
“道標?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陸離感到一陣荒謬和憤怒,“我只看到鼎里有東西!一個被鎖鏈捆住的黑影!它向我求救!然后…然后一切都失控了!”
燭九沉默地盯著他,眼神里沒有絲毫信任,只有冰冷的審視和評估。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鐘后,她似乎做出了某種判斷,眼中的銳利稍減,但警惕絲毫未去。“你不知道。”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更像是陳述一個殘酷的事實,“但你被標記了。那只‘眼睛’——我們叫它‘**天窺之眸**’——它認得你。‘第六觀測者弄臟了道標’…這指控可不僅僅寫在鼎上。”
她指了指陸離的太陽穴:“它直接刻進了你的認知底層。你現在就是一塊行走的污染源信標,一塊最顯眼的活靶子。”
陸離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燭九護目鏡上那行閃爍的警告字符——**檢測到道標污染源——第六觀測者已激活**。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他的心臟。
“那鼎里的東西…那個黑影…”他試圖抓住一點線索。
“**‘幽’**。”燭九打斷他,語氣凝重,“一種理論上存在,但從未被真正捕獲過的…**量子態意識集合體**。它通常寄生于強大的古物或信息奇點內部,是神合維度污染的極端表現。但它不該…也不可能突破形合、道合的多重禁錮,更不可能直接撕裂空間,引動‘天窺之眸’降臨。”她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除非,有人或者有什么東西,給了它鑰匙,或者…篡改了鎖。”
“鑰匙?篡改?”陸離咀嚼著這兩個詞,拍賣場道合勘測儀最后定格的畫面猛地閃過腦海——**道合諧振系數 ∞,形合拓撲維度 11.7,貌合信息熵 0**!那根本不是正常的數據!那是…顛覆!
“那些數據…”他急切地想說出自己的發現。
“我知道。”燭九再次打斷他,語氣帶著一絲疲憊的冰冷,“CSA(認知安全局)的儀器最后傳出了異常參數。∞,11.7,0…這些數字組合在一起,只意味著一件事——”她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道,“**物理法則,在我們無法理解的層面上,被局部篡改了。** 就在那尊鼎周圍。就在我們眼前。”
這個結論如同冰水澆頭,讓陸離瞬間僵住。篡改物理法則?這比神鬼之說更加恐怖,更加…絕望。
“所以,”燭九直起身,重新戴上那副巨大的護目鏡,鏡片深處的數據流再次開始流淌,“無論你知不知道‘道標’是什么,無論你愿不愿意,你現在是漩渦的中心,陸離。想活命,想弄明白這一切,就跟我走。‘鬼墟’里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也有能讓你暫時活下來的‘解藥’。”她轉身,拉開了那扇銹跡斑斑的沉重鐵門。
門外,并非想象中的通道,而是一片光怪陸離、徹底顛覆常識的景象。
**2.**
撲面而來的,是無數種聲音、氣味、光影混合成的巨大聲浪和視覺沖擊,幾乎讓陸離再次眩暈。
門開在一條狹窄金屬棧道的盡頭。棧道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巨大垂直空間,仿佛一個倒置的、由鋼鐵和廢墟堆砌成的深淵。無數粗大的管道、扭曲的鋼梁、斷裂的混凝土構件如同巨獸的骸骨,縱橫交錯,構成了這個地下世界的骨架。在這些骨架之間,利用每一寸可以利用的空間,搭建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簡陋棚屋、集裝箱商鋪、甚至直接懸掛在管道上的吊籠。各種顏色的霓虹燈、熒光涂鴉、全息投影廣告牌發出刺眼而混亂的光芒,將深淵映照得如同一個癲狂的萬花筒。
空氣污濁得令人窒息。劣質燃料燃燒的刺鼻氣味、腐爛食物和垃圾的酸臭味、廉價香水掩蓋不住的汗臭、還有某種…如同臭氧混合著血腥的鐵銹味,形成一股粘稠的、令人作嘔的“鬼墟氣息”。各種語言(甚至夾雜著意義不明的電子合成音)的叫賣聲、爭吵聲、機器的轟鳴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怪異的音樂聲…混雜在一起,形成永不停歇的、震耳欲聾的背景噪音。
這就是“鬼墟”。六合體系崩塌后,在認知廢墟上滋生出的畸形毒瘤,一個在空間裂隙夾縫中求生的法外之地。
燭九對這一切習以為常,她像一尾融入污水的魚,動作敏捷地踏上一條向下傾斜、銹蝕嚴重的金屬梯道。梯道狹窄,僅容一人通過,邊緣沒有任何防護,下方就是令人腿軟的深淵。“跟緊,別亂看,別亂碰,更別相信任何人說的任何話。”她的聲音通過某種骨傳導裝置直接傳入陸離耳中,蓋過了周圍的嘈雜,“在這里,‘謊言’是流通貨幣,‘認知污染’是家常便飯。一個眼神,一個念頭,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陸離強忍著不適和眩暈,緊緊跟在燭九身后。他強迫自己收回四處打量的目光,專注于腳下濕滑搖晃的梯階。然而,即使只是匆匆一瞥,這個光怪陸離的地下世界也足以震撼他的認知。
他看到:
* 一個穿著破爛長袍、臉上畫滿詭異油彩的老嫗,在攤位前兜售著裝在臟兮兮玻璃瓶里的、散發著微弱熒光的“**認知碎片**”——據說是從空間裂隙邊緣刮下來的、攜帶破碎信息的時空塵埃。買家是一個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只露出兩只閃爍著電子紅光的義眼的人。
* 幾個穿著暴露、身體經過大幅度機械改造的“**賽博浪人**”,圍著一個巨大的、不斷冒出氣泡的綠色培養槽。槽內浸泡著一顆仍在微微搏動的人類大腦,無數纖細的管線連接其上。他們正用粗魯的語言競價,購買大腦中存儲的某段“**關鍵記憶**”。
* 一個攤位上,赫然擺放著幾件扭曲變形、布滿裂紋的儀器殘骸——其中一塊銘牌上,還能依稀辨認出“六合認知研究院·神合觀測部”的字樣!一個獨眼壯漢正唾沫橫飛地向顧客推銷:“…純正研究院貨色!陰三合原裝核心!雖然碎了,但里面的‘神合感應線圈’絕對還能榨出點汁水!買回去接上你的破爛抑制器,保你爽到飛起!”
* 更遠處,一個巨大的、由廢棄集裝箱改造的“診所”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招牌上用猩紅的霓虹燈管拼出“**認知污染急救!量子腦波矯正!專業清理‘天窺’殘留!**”的字樣。隊伍中的人形形色色,有的眼神呆滯、肢體不自然地抽搐;有的皮膚下仿佛有蟲子在蠕動;有的則抱著腦袋,發出壓抑的痛苦呻吟。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絕望的氣息。
“這里…都是被污染的人?”陸離感到一陣寒意。
“一部分是。”燭九的聲音冰冷,“更多的,是在廢墟里淘金的鬣狗,或者…是主動擁抱污染的瘋子。六合體系崩塌后,舊有的秩序和認知安全蕩然無存。‘天窺之眸’的注視無處不在,空間裂隙隨時可能在任何地方張開。在這里,扭曲的認知不再是病,而是…力量,是生存的資本。能活下來的,要么足夠狡猾,要么足夠瘋狂,要么…像我們一樣,掌握著一點對抗污染的技巧。”
她帶著陸離拐進一條更加狹窄、上方滴著渾濁冷凝水的管道夾縫。兩側的墻壁上布滿了意義不明的涂鴉和銹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鐵銹和劣質機油混合的氣味。光線昏暗,只有遠處幾個搖曳的應急燈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我們要去哪?”陸離忍不住問。
“‘**老煙槍’的鋪子**。”燭九腳步不停,“他是‘鬼墟’里少數幾個腦子還算清醒,手上有真東西,并且勉強能信得過的人之一。我們需要能暫時屏蔽你身上‘污染源’信標的東西,還需要能解讀你脖子上那堆破爛抑制器里殘留數據的設備。更重要的是…”她腳步微微一頓,聲音壓得更低,“我需要知道,‘幽’的出現和‘天窺之眸’的降臨,到底是不是一個孤立事件。”
**3.**
“老煙槍”的鋪子,與其說是個店鋪,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堆滿了各種機械垃圾和電子元件的洞穴。它開鑿在一個巨大的、廢棄的冷卻水塔內部,入口處懸掛著一塊用生銹鐵皮敲成的招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噴漆寫著“**拾荒者之家·兼修萬物**”。招牌旁邊,還掛著一個用廢棄齒輪和軸承焊接成的抽象人像,似乎在抽煙斗。
推開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的金屬門,一股濃烈的煙草味、焊接金屬的焦糊味、機油味和陳年塵埃味混合而成的、極具沖擊性的氣味撲面而來。昏暗的燈光下,能看到空間里堆滿了層層疊疊的貨架,上面塞滿了各種難以辨認的零件、儀器外殼、纏繞的線纜、甚至還有幾塊布滿灰塵的甲骨文殘片和斷裂的陶俑肢體。一個巨大的、布滿油污的工作臺占據了中心位置,上面散亂地放著焊槍、示波器、幾塊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電路板,以及一個正在咕嘟咕嘟冒著泡、煮著不明黑色液體的電熱壺。
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趴在工作臺前,借助一盞高倍放大鏡燈,小心翼翼地用鑷子撥弄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散發著幽藍光芒的晶體碎片。他穿著一身沾滿油污的工裝背帶褲,頭發花白稀疏,亂糟糟地貼在頭皮上。最顯眼的是他嘴里叼著的那根碩大無比的、用某種不知名獸骨雕刻而成的煙斗,里面塞滿了暗綠色的、燃燒時散發出奇異辛辣香氣的煙絲,裊裊青煙不斷升騰,幾乎將他整個腦袋都籠罩在煙霧里。
“老煙槍。”燭九出聲。
“咳咳…嗯?”那佝僂的身影——老煙槍——慢吞吞地抬起頭,透過繚繞的煙霧和放大鏡片,露出一雙與其邋遢外表截然不同的、異常清澈銳利的眼睛。他的視線在燭九身上掃過,點了點頭,最后落在了陸離身上,尤其是在他脖子上那個黑色的頸環抑制器上停頓了好幾秒。那雙眼睛里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像是驚訝,又像是深深的憂慮,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新面孔?還帶著個…‘研究院’的紀念品?”老煙槍的聲音沙啞低沉,如同砂紙摩擦,伴隨著呼嚕呼嚕的痰音。他拿下嘴里的煙斗,在工作臺邊緣磕了磕煙灰。
“陸離。前研究院的‘神合幻視癥’患者。”燭九言簡意賅,“現在,他是‘第六觀測者’,‘天窺之眸’點名要的污染源。”
老煙槍渾濁的眼珠猛地一縮,叼著煙斗的嘴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煙,讓辛辣的煙霧在肺里轉了一圈,才緩緩吐出。“…麻煩。天大的麻煩。”他搖著頭,走到一個堆滿雜物的架子前翻找起來,“‘幽’醒的時候,動靜太大了。整個‘鬼墟’的‘氣合場’都像被丟進石頭的池塘,亂了好一陣。不少人…都‘瘋’得更厲害了。還有人聲稱在管道深處看到了‘眼睛’的虛影。”
他翻出一個布滿灰塵的金屬盒子,吹了吹灰,打開。里面是幾個造型奇特、像是某種昆蟲復眼結構的金屬片,還有幾支裝著粘稠紫色液體的注射器。“‘**認知迷彩貼片**’,最新改良版,能一定程度上扭曲你散發的‘污染’信息素,讓那些低級的感知儀器和…某些東西,不那么容易鎖定你。效果大概能維持48小時。”他把一個復眼貼片拋給燭九,“貼在他后頸靠近抑制器的位置。這東西發熱厲害,忍著點。”他又拿起一支紫色注射器,“‘**精神錨定劑**’。能暫時加固你那被‘陰維度坍縮’搞得千瘡百孔的認知屏障,降低你無意識散發神合波動的風險。副作用是可能會做點…比較‘清醒’的噩夢。打不打隨你。”
陸離看著那支散發著不祥紫光的注射器,幾乎沒有猶豫:“打。”比起隨時可能被那只巨眼盯上或者自己腦子炸掉的風險,噩夢根本不算什么。燭九利落地接過注射器,示意陸離轉過身。冰涼的針頭刺入頸側皮膚,一股粘稠冰冷的液體注入血管,瞬間帶來一種奇異的、仿佛靈魂被套上一層冰冷枷鎖的束縛感,同時太陽穴的劇痛似乎真的減輕了一些。緊接著,燭九將那塊復眼貼片用力按在他的后頸靠近頸環的位置。一陣劇烈的、仿佛烙鐵燙皮般的灼痛傳來,陸離咬緊牙關才沒叫出聲。貼片似乎融入了皮膚,只留下一個微微發燙的復雜印記。
“現在,”老煙槍坐回他的工作椅,重新叼起煙斗,目光灼灼地盯著陸離脖子上的頸環,“把你那破玩意兒摘下來給我看看。‘陰維度坍縮顯影’…嘖嘖,多少年沒聽過有人用這招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東西值得你把自己當人肉數據線去插仲裁系統。”
陸離依言,費力地解下那個沉重粗糙的頸環。頸環內側布滿了他掙扎時指甲抓出的深深劃痕,還有燒焦的痕跡和凝固的血跡。老煙槍接過去,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或者說極度危險的爆炸物),小心翼翼地放在工作臺上一個布滿探針的金屬托盤里。他戴上特制的、鏡片疊加了好幾層的放大鏡,啟動了托盤下方一個嗡嗡作響的掃描裝置。
幽藍色的掃描光束在頸環上緩緩移動。老煙槍布滿皺紋的手指在旁邊的控制面板上飛快地操作著,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旁邊一個布滿雪花點的老舊顯示器。屏幕上開始跳出混亂的數據流和扭曲的波形圖。
“神合熵值峰值…3.92比特…我的老天…”老煙槍倒吸一口涼氣,煙斗差點掉下來,“你居然沒當場變成一灘量子漿糊?真是走了狗屎運…或者倒了大霉。”
燭九也湊近屏幕,護目鏡后的眉頭緊鎖:“能提取出他神合視界里捕捉到的關鍵信息碎片嗎?尤其是關于那個‘幽’和鼎內異常結構的。”
“我試試…干擾太強了,全是認知污染的雜波…還有‘天窺之眸’降臨時的超維度輻射殘留…”老煙槍的手指在面板上敲擊得更快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強行剝離…風險很大,可能會觸發殘存的神合能量反沖…”
“做。”燭九的聲音斬釘截鐵。
老煙槍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只是從工作臺底下摸出幾個用絕緣膠布纏得嚴嚴實實的、像是自制炸彈一樣的黑色模塊,小心翼翼地連接到掃描托盤上。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按下一個醒目的紅色按鈕!
“滋啦——!!!”
刺耳的電流尖嘯聲瞬間爆發!工作臺上那掃描托盤如同通了高壓電,猛地迸發出刺眼的藍白色電弧!陸離脖子上的貼片印記瞬間變得滾燙!一股熟悉的、針扎般的劇痛再次刺入他的大腦!與此同時,那臺老舊顯示器上的雪花點瘋狂跳動,一幅幅極其模糊、閃爍不定、如同信號極差的老舊電視畫面般的圖像,斷斷續續地顯現出來!
**4.**
顯示器上閃現的破碎畫面,帶著強烈的精神污染特性,僅僅是瞥見,就足以讓普通人精神崩潰:
* 一個由無數蠕動、尖叫的微小面孔構成的巨大**青銅鼎壁**!那些面孔扭曲變形,仿佛承受著永恒的折磨。
* 幾條由流動的、閃爍著冰冷白光的**傅里葉函數鎖鏈**,死死捆縛著一個沸騰的、人形的**暗影**(“幽”)!鎖鏈上,幾個關鍵的數學符號(如積分號∫、無窮大∞)正閃爍著不祥的紫光,其形態似乎…被某種外力強行扭曲篡改過!
* 在黑影的核心,那雙瘋狂旋轉的**斐波那契螺旋金眼**深處,隱約映射出一幅極其短暫、卻令人靈魂戰栗的景象:那并非宇宙星空,而是一個巨大、冰冷、精密到非人理解的**機械結構**的一角!齒輪、軸承、能量回路…其風格與“天窺之眸”如出一轍!仿佛…那眼睛并非在鼎外俯視,而是從這螺旋之眼中生長出來的!
* 最后定格的畫面,是一行用燃燒的、如同熔巖般的數據流構成的文字,正是拍賣場地板上蝕刻的血字:**「觀測者第六,你弄臟了道標」**!但在陸離神合視界的殘留影像中,這行字的背景,并非地板,而是一片不斷扭曲旋轉的、由無數破碎的0和1構成的**二進制星云**!在星云的深處,隱約可見幾個巨大、冰冷、如同墓碑般的坐標符號在閃爍!
“停!快停下!”燭九厲聲喝道,她看到陸離已經痛苦地蜷縮起來,七竅再次滲出細細的血絲,后頸的貼片印記紅得發亮,仿佛要燃燒起來!
老煙槍手忙腳亂地切斷了掃描裝置的能源。刺眼的電弧和顯示器上的恐怖畫面瞬間消失。工作臺上,那個頸環抑制器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徹底碎裂成了幾塊焦黑的碎片,一縷青煙裊裊升起。
死寂。
只有陸離壓抑的喘息和老煙槍煙斗里煙草燃燒的細微噼啪聲。
“看到了嗎?”燭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指著顯示器最后定格的、那行懸浮在二進制星云背景上的血字,“‘道標’…它可能不是指某個具體的東西或地點…它可能是指…某種**基準**,某種**規則**,某種維持世界正常運轉的…**底層協議**!”
老煙槍取下嘴里的煙斗,手微微有些發抖,他死死盯著那堆抑制器碎片,又看了看痛苦不堪的陸離,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篡改鎖…不止是篡改鎖…是連門帶鎖,甚至整棟房子…都被動了手腳!那‘幽’…它不只是被囚禁…它本身可能就是一把被扭曲的鑰匙!那雙螺旋眼睛里的景象…‘天窺之眸’…它可能不是外來的‘神’…它更像…更像…”
“更像一個**清理程序**。”燭九接過了話,語氣冰冷徹骨,“一個被激活的、用來清除‘污染源’(觀測者第六)和修復‘損壞道標’的冰冷程序。而我們,在它眼里,大概只是需要被掃除的系統垃圾。”
這個推斷讓狹小空間內的溫度驟降。陸離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沖頭頂。
就在這時——
“嗚嗷——!!!”
一聲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充滿了痛苦、狂怒和純粹混亂的恐怖嘶吼,如同無數玻璃同時被刮擦、金屬被撕裂、野獸在瀕死哀嚎的混合體,猛地從“鬼墟”深淵的某個方向傳來!這聲音并非僅僅通過空氣傳播,更像是直接在空間結構上震蕩,瞬間穿透了老煙槍鋪子厚厚的金屬墻壁,狠狠撞在每個人的鼓膜和靈魂上!
“哐當!”老煙槍工作臺上幾個玻璃器皿應聲碎裂!
“噗!”陸離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燭九的護目鏡上,數據流瞬間變成了刺眼的紅色警報瀑布!
“警報!高維量子反應!空間曲率異常波動!檢測到‘**量子獸**’生成特征!方位:下層B-7區廢棄冷卻池!能量等級:湮滅級!正在急速實體化!”護目鏡的合成音尖銳地響起。
“該死!還是引來了!”燭九臉色劇變,瞬間拔出了腰間那把造型奇特的武器——槍身修長,覆蓋著啞光的鱗片狀紋路,槍口并非圓形,而是一個不斷旋轉收縮的微型能量渦旋!她另一只手飛快地在腕部的裝置上操作著,“老煙槍!啟動你的‘**烏龜殼**’!最高級別!陸離,不想死就給我站起來!跟緊!”
“量子獸?那是什么?!”陸離抹掉嘴角的血跡,掙扎著站起,心臟狂跳。
“‘幽’的衍生物!或者說是它掙脫束縛時散落的‘**認知膿瘡**’!”燭九語速極快,眼神凌厲如刀,“神合污染、空間裂隙能量、加上被扭曲的物理法則…混合催化出來的怪物!它們沒有固定形態,是行走的空間癌變!所到之處,現實法則崩潰,物質信息湮滅!快走!”
老煙槍已經撲到工作臺后面,用力扳下一個巨大的閘刀開關。“嗡——”一聲沉悶的巨響,整個店鋪的墻壁、天花板、甚至地面,瞬間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由復雜幾何線條構成的幽藍色能量符文!一層厚重的、如同水波般的能量護盾瞬間將整個店鋪包裹起來。
“快滾!我這老骨頭可經不起那玩意兒折騰!”老煙槍縮在柜臺后面吼道,聲音帶著恐懼。
燭九一把拉開鐵門。門外,鬼墟已經徹底陷入地獄般的混亂!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深淵(不知是官方的還是黑市自發的),混亂的燈光瘋狂閃爍,無數人影如同受驚的蟑螂,尖叫哭喊著在狹窄的通道和棧道上亡命奔逃!遠處,從深淵更下層的位置,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斷裂聲、建筑崩塌的轟鳴,以及…那越來越近、越來越狂暴的、非人的嘶吼!
一股肉眼可見的、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的**空間扭曲波紋**,正沿著巨大的管道和鋼梁,如同蔓延的瘟疫,從下方飛速向上侵蝕而來!波紋所過之處,堅固的金屬如同橡皮泥般軟化、拉伸、扭曲;懸空的吊橋像面條一樣斷裂;一個跑得慢的、全身機械改造的壯漢被那波紋的邊緣掃過,他驚恐地低頭,發現自己的合金手臂正在像蠟燭一樣融化、滴落,同時他的身體一部分變得透明、一部分則膨脹成怪異的幾何體!他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就在一陣詭異的光影閃爍中,如同被擦除的鉛筆痕跡,徹底消失,只留下一片不自然的、平滑如鏡的“空白”區域!
“認知湮滅場!”燭九護目鏡上的數據瘋狂跳動,“那東西在擴張!快!走這邊!”她指向一條遠離主通道、向上延伸的、布滿銹蝕管道的狹窄維修通道。
兩人剛沖出幾步,下方的深淵中,伴隨著一聲更加狂暴、仿佛要撕裂整個空間的嘶吼,一個龐然大物猛地從彌漫的煙塵和扭曲的空間波紋中,**擠**了出來!
**5.**
那景象足以凍結任何人的血液。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更像一團由無數**破碎現實**強行糅合在一起的、不斷蠕動膨脹的**噩夢聚合體**。其“主體”大致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多節肢昆蟲與腐爛巨鯨混合的輪廓,但每一秒都在劇烈變化。構成它身體的,是不斷生滅的、閃爍的幾何碎片——斷裂的黎曼曲面、扭曲的克萊因瓶片段、破碎的歐幾里得空間立方體…如同壞掉的萬花筒,在混亂中拼湊出一個褻瀆幾何學的怪物。無數由**沸騰的方程碎片**(麥克斯韋方程組、薛定諤波函數、狄拉克符號…但都被扭曲篡改)構成的、閃爍著不祥紫光的“血管”或“神經束”,在它半透明的“軀體”內瘋狂竄動、痙攣。
最令人膽寒的是它的頭部(如果那能稱為頭的話)——那是一個由**無數只瘋狂轉動的復眼**構成的巨大球體!每一只復眼都如同一個獨立的宇宙,里面倒映著不同的、正在崩塌的恐怖景象:燃燒的星系、溶解的城市、尖叫融化的人形…而球體的中央,則是一個不斷開合、布滿螺旋利齒的、由純粹**空間裂隙**構成的巨口!每一次開合,都伴隨著周圍空間的劇烈扭曲和物質無聲無息的湮滅!
這就是**量子獸**!認知污染的具現化膿瘡!物理法則的掘墓者!
“嗚嗷——!!!”它那由空間裂隙構成的巨口再次發出撕裂靈魂的咆哮,龐大的身軀猛地撞向支撐上層結構的一根巨型承重鋼柱!那需要重型機械才能撼動的合金巨柱,在量子獸的撞擊下,如同餅干般脆弱地扭曲、斷裂!大塊大塊的混凝土和金屬構件如同暴雨般從上方墜落!
“小心!”燭九猛地將還有些發愣的陸離撲倒,一塊巨大的混凝土擦著他們的頭皮砸落,在棧道上砸出一個大坑!
尖叫聲、崩塌聲、量子獸的嘶吼聲混作一團。湮滅場如同墨潮般向上蔓延,吞噬著沿途的一切。棧道在劇烈搖晃,仿佛隨時會整體坍塌。
“不能讓它再破壞了!下面是‘鬼墟’的能源中樞和幾個大型避難所!”燭九護目鏡上顯示出下方結構圖,幾個區域標著刺眼的紅色危險信號,“一旦被它的湮滅場徹底侵蝕,整個‘鬼墟’都會墜入空間亂流!”
“我們能做什么?”陸離看著那如同神魔般的怪物,感到深深的無力。他脖子上的抑制器沒了,后頸的貼片在發燙,體內的“錨定劑”像冰冷的鎖鏈束縛著精神,他感覺自己像個廢人。
“你的神合視界!是唯一能‘看’清它核心弱點的東西!”燭九一邊快速給手中的奇異武器更換一個散發著冰冷寒氣的能量彈匣,一邊語速飛快地說,“它看似混亂,但任何量子態存在都有其核心的‘**概率云錨點**’!找到它!給我指明位置!剩下的,交給我!”
“我…我試試!”陸離看著燭九那雙在混亂中依舊沉靜銳利的眼睛,一股莫名的勇氣涌了上來。他強迫自己忽略后頸的灼痛和大腦的眩暈,努力集中精神,嘗試著去“感受”,去“連接”那被“錨定劑”和貼片壓制的神合感知。
艱難。如同在泥沼中掙扎。眼前是物理世界的混亂崩塌,耳中是毀滅的喧囂。他閉上眼,排除雜念,將全部心神凝聚…想象著自己沉入意識的深海…去尋找那道被強行關閉的門…
**6.**
**神合視界·碎片化展開**
如同接觸不良的屏幕,陸離的視野在現實與扭曲的幻象間瘋狂閃爍。劇痛撕扯著他的神經,每一次強行窺視都像在撕裂傷口。但他咬緊牙關,將全部意志聚焦于那頭正在肆虐的量子獸。
在混亂疊加的視野中,量子獸那褻瀆的形態變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恐怖。它不再是一團混亂的物質,而是一個狂暴的、由無數**相互沖突的物理法則碎片**強行縫合而成的信息黑洞!牛頓定律的碎片在這里與量子隧穿效應瘋狂碰撞;相對論的光錐被扭曲成莫比烏斯環;電磁力與強力在微觀層面撕咬絞殺…而驅動這一切混亂的,是無數條流淌著**被篡改的數學之血**的紫色“脈絡”——那些扭曲的方程符文!
陸離的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如同沸騰油鍋般的混亂法則,艱難地向量子獸的核心區域探索。劇痛如同高壓電流沖擊著他的大腦,眼前陣陣發黑,但他強迫自己維持著那脆弱的連接。
在那里!在量子獸那由空間裂隙構成的巨口深處,在無數瘋狂旋轉的復眼映射出的崩塌景象交匯點!
一個點。一個極其微小、卻散發著難以言喻的、純粹**惡意**與**混亂本源**的點。它像一顆跳動的心臟,又像一個不斷塌縮的奇點。構成它的,并非物質,而是高度凝聚的、被污染的神合能量,以及…**被強行扭曲的“道”之碎片**!它如同一個惡性腫瘤的核心,源源不斷地泵出紫色的、篡改現實的“膿血”,污染著周圍的時空結構!無數道被篡改的紫色法則脈絡,都源于此!
“找到了!”陸離嘶吼出聲,聲音因為劇痛而變形,他猛地指向量子獸巨口深處一個特定的位置,那里在神合視界中如同一個燃燒的紫色毒瘤,“核心錨點!在它嘴里!喉嚨深處!紫色的!像…像一顆被污染的心臟!”
“收到!”燭九的聲音冷靜得如同冰原寒風。她早已蓄勢待發,在陸離指出方向的瞬間,身體如同獵豹般彈射而出!她并非直線沖向那恐怖的巨獸,而是沿著扭曲崩塌的棧道、斷裂的管道、甚至垂直的墻壁,以超越常理的敏捷和速度,借助每一次落腳點的反作用力,在墜落的廢墟和蔓延的湮滅場邊緣,劃出一道令人眼花繚亂的折線軌跡,急速逼近量子獸!
量子獸似乎察覺到了威脅,它那由空間裂隙構成的巨口猛地轉向燭九的方向,發出更加狂暴的嘶吼!巨口張開,內部并非血肉,而是旋轉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一股恐怖的吸力憑空產生,周圍的金屬碎片、混凝土塊、甚至光線,都被拉扯著向那張巨口中涌去!
燭九的身體在恐怖的吸力下猛地一滯!眼看就要被吸入那毀滅的巨口!
**7.**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吼——!!!”燭九的口中,猛地發出一聲完全不似人類的、低沉而充滿穿透力的咆哮!那聲音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巨獸,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和力量感!
隨著這聲咆哮,她周身的氣場瞬間改變!墨綠色的風衣無風自動,獵獵作響!護目鏡片上的數據流瞬間變成了沸騰的金色!一股肉眼可見的、如同水波般蕩漾的、熾熱的金色能量流,以她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氣合共鳴·解放!**
這股金色的能量流并非物理攻擊,而是一種強大的**生命能量場**!它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與量子獸散發出的、混亂狂暴的紫色湮滅場發生了劇烈的、無形的碰撞!
“滋啦——!!!”
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能量場碰撞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細密的黑色空間裂紋如同蛛網般瞬間蔓延!量子獸那無往不利的湮滅吸力,在這股充滿生命韻律的金色能量場沖擊下,竟然出現了瞬間的凝滯和紊亂!那張吞噬一切的巨口,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能量干擾而微微一頓!
就是這不足半秒的凝滯!
燭九如同掙脫了無形枷鎖的箭矢,借著能量碰撞的反沖力,身體在空中完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旋轉,不僅擺脫了吸力,反而以更快的速度,直射量子獸的巨口深處!她手中的奇特長槍早已舉起,槍口那個旋轉的能量渦旋瞬間收縮到極致,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幽藍寒光!
她瞄準了陸離所指的那個位置——那顆在神合視界中如同紫色毒瘤的核心錨點!
“給我——**凍結**吧!”燭九的怒吼在狂暴的能量碰撞聲中清晰無比!
扳機扣動!
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只有一聲極其尖銳、仿佛能刺穿靈魂的“**咻——**”鳴!
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細不可察的幽藍色光束,如同死神的冰錐,瞬間跨越了最后的空間距離,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量子獸巨口的深處,狠狠釘在了那顆跳動的紫色核心之上!
**8.**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前一秒還在瘋狂咆哮、肆虐破壞的量子獸,龐大的身軀猛地僵住!所有瘋狂蠕動的幾何碎片、沸騰的方程符文、旋轉的復眼…全部定格!
那顆被幽藍光束命中的紫色核心錨點,瞬間被一層急速蔓延的、散發著絕對零度寒意的**幽藍色堅冰**覆蓋!堅冰并非凍結物質,而是在凍結…**法則**!凍結那被篡改、被污染的物理規則!凍結那驅動混亂的神合能量!
“咔…咔嚓…”
細微的碎裂聲,從量子獸的核心處響起。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那覆蓋核心的幽藍堅冰上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裂紋中迸射出刺眼的紫色光芒,那是被凍結的混亂能量在瘋狂掙扎、試圖反撲!
“嗚…嗷…”量子獸發出一聲低沉、痛苦、仿佛從深淵最底層傳來的哀鳴,充滿了不甘和怨毒。
下一刻——
“轟隆!!!”
并非爆炸,而是**存在本身的崩解**!
量子獸那龐大而褻瀆的身軀,從被凍結的核心開始,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瞬間化作無數閃爍的、失去色彩和意義的**幾何光斑**!那些破碎的法則碎片、沸騰的方程符文、瘋狂的復眼景象…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氣中。蔓延的空間扭曲波紋如同退潮般迅速回縮、消失。只留下被破壞得一片狼藉的廢墟,以及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的臭氧和鐵銹混合的冰冷氣息。
一切歸于死寂。
燭九從半空中輕盈落下,單膝跪地,微微喘息。她手中的那把奇異長槍槍口,還繚繞著淡淡的白色寒氣。護目鏡上的金色數據流逐漸平息,變回正常的藍色。
陸離癱坐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渾身脫力,大腦一片空白。剛才強行維持神合視界帶來的劇痛和透支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看著燭九的背影,看著那片狼藉的、殘留著恐怖痕跡的戰場,心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和難以言喻的震撼。
燭九站起身,走到量子獸核心湮滅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小片極其微弱的、如同灰燼般的紫色余燼,正在空氣中緩緩飄散。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用腕部裝置的一個探針接觸了一點余燼。
護目鏡上立刻跳出分析數據流。燭九看著那些數據,沉默了許久。她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凝重。
“怎么了?”陸離掙扎著站起來,踉蹌地走到她身邊。
燭九沒有立刻回答。她抬起頭,望向鬼墟深淵那混亂、污濁、被破壞得千瘡百孔的穹頂。巨大的空間裂隙早已消失,只有殘留的、彩虹色的時空曲率光暈如同傷疤般烙印在冰冷的金屬結構上。
“這種級別的量子獸…”燭九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冰冷的洞悉,“需要極其龐大而精純的‘**污染源**’才能催生…絕不是那只剛剛蘇醒、還被道標鎖鏈禁錮的‘幽’自身能夠散溢出來的。”
她緩緩轉過頭,護目鏡后的目光穿透混亂的鬼墟光影,仿佛看到了更深邃的黑暗。
“有人在‘喂養’它們。”燭九的聲音如同寒冰墜地,“用被扭曲的‘道’,用破碎的法則…甚至可能,用像你這樣的‘觀測者’…作為食糧。”
“我們…都只是飼養場里的肉豬嗎?”陸離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燭九沒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指向遠處那片殘留的、如同巨大傷疤般的時空曲率光暈。在那片絢麗而詭異的色彩邊緣,空間結構似乎還在極其微弱地扭曲、波動著。
陸離順著她的手指望去,瞳孔驟然收縮。
在那片扭曲的光影中,隱約地、極其模糊地,似乎有一只巨大、冰冷、由無數齒輪構成的**眼睛輪廓**,正緩緩地、無聲無息地…**閉合**。仿佛剛才那場毀滅性的降臨和注視,對它而言,僅僅是一次微不足道的…**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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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結束**